绿芜院
“你说要让我在皇上面前弹琴?”方建树惊讶地看着坐在面前的秦天,“不行不行,我这点道行如何能在皇上面前献丑,不行不行!”
双手连摆。
“我几次都听过你弹琴,‘挺’好听的,我的沏茶表演只是需要配乐,本就用不着国手级的大师。而且除了你之外,我们也不能相信旁人。你也知道这次的事情对于茶行,对于大太太来说有多么重要,不知方公子能否帮我们这个忙……”秦天看着面前的方建树一脸恳切地说道,“不过,也必须得说,这件事情有一定的凶险,天子面前,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或许便是累及身家‘性’命的事。”
秦天并不想在皇上面前出这个风头,但既然这是宋巡抚帮助他们的条件,唯有想尽办法做到最好,比起无用的担心与惊慌,这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法。
和秦天一起来的方妍杏听到这里,笑了笑,对自家弟弟说:“建树,别的我不说,太太的事情不管为着什么理由你都不应该推辞。能做的我们义不容辞,不能做的,想尽办法也要做。现在既然秦天认为你行,你就拿出信心来,不要推辞了!”虽然秦天成为大少‘奶’‘奶’,但是因为与方妍杏‘交’情深厚,所以两人便没在乎那些虚礼,直呼名字。
听得姐姐这么说,又想起大太太这些年来对他们两姐弟的恩德,方建树不再犹豫,应承了下来。
秦天看着他笑道:“我也知道方公子刚过了院试,要准备秋闱,不过公子放心,我绝对不会耽误公子太多时间的,只需练习几次,培养一下彼此的默契就可以了。”
“你何必说这种见外的话,”方妍杏拉着秦天的手笑道:“建树能过院试,还不是多得太太的费心?在我们的心中,庄家就是我们的家,庄家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接着又看向方建树笑道:“而且,这对于建树来说何尝不是一个机会,能在皇上面前‘露’一下脸,只要不出差错,总是会有他的好处。”
秦天认为这次方妍杏想得很透彻。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晚上,秦天将这件事情告诉庄信彦,“男‘女’授受不亲,未免惹人闲话,我希望我每次都去的时候,你能陪我一起去。”
庄信彦脑海中浮现出方建树那张充满书卷味的俊秀面孔,很快便答应下来。
“每天都要去?”
“约好了每天上午一个时辰。因为他还要准备今年的秋闱,所以也不好太耽误他的时间。”
庄信彦点点头,在地铺上躺了下来。
秦天也上了‘床’,将纱帐拉好,此时天气已近五月,蚊虫渐渐多起来。
她躺下来,看着绣着百子图案的帐顶,想着要在御前表演的事,紧张之余,也有些兴奋。
耐不住又将帐子撩开一条缝,伸出头,正巧对上庄信彦那双极漂亮的眸子,那么专注的目光几乎让秦天有种错觉,就好像他一直在盯着她瞧一样。
可是又怎么可能呢?大概是凑巧吧。
他像是没有想到她会忽然伸出头来,微微一愣,立刻转过身去。
“诶,别转过去啊,我正想和你说说话了。”秦天伸出手臂扯了扯他的衣服。
庄信彦又转过身来,目光落在她袖口中‘露’出的一截雪白皓腕上,面上微微一热,想起现在光线黯淡,对方决计瞧不清自己的面‘色’,这才放下心来。
“你说要是皇上一高兴,会不会有赏赐?”秦天看着他笑盈盈的问,颊边的小酒窝欢快地‘荡’漾着。
庄信彦笑了,他用一只手支起头,墨黑的长发披散在雪白的中衣上,如此强烈的‘色’差,被那黯淡的灯火一渲染,凭空多了一种朦胧的妖异感。
对着如此绝‘色’,秦天心跳啊跳啊的,也就习惯了。她笑着转动眼珠,乐观地继续幻想:“皇上赏赐出手必然不凡,不知他是赏赐我珍宝‘玉’饰呢?还是直接赏赐我银子呢?”
见她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情想这些,庄信彦不得不对她写个“服”字。(?)不过比起见到她惶惶不安的模样,他更喜欢她这种将一切视为等闲的乐观‘性’子。
兴致一来,庄信彦也想着和秦天说两句,找小本子的时候,才记起忘记将本子放在身边了,连忙起身四处寻找。
正说得兴起的秦天见庄信彦这样,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心中即刻升起一种愧疚感,只顾着自己的感觉,却忘记了对方的不方便,看,可不是给别人照成麻烦了……
当庄信彦在桌子上找到小本子笑着转身的时候,却见到秦天满面歉意地对他说:“对不住,我只顾着我自己说话,都忘了现在已经很晚了,打扰你了吧,睡吧,我也睡了。”
说完,钻回帐子里,理了一会便睡了。
庄信彦想说什么已经来不及。他抓紧了手中的小本子,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让他意识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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