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镀了一层昏暗的油彩。
猎手生涯给他带来的不详预感让他转过身,看到一个略显瘦削的高个子,明显是吃得太差,导致面容枯槁。破破烂烂的大衣看不太分明,只显出黑色和灰色。
“因为饿成了干尸,所以从锁链里钻出来了吗,嗯?”杰拉德不知道对方懂不懂他的语言,不过他只是想给自己壮胆。
“没错。”那人答道,忽然笑了,伸手抚摸干瘪的肚腹,“不过......也不完全是。当然了,这和你没关系,朋友。说实话,我更感兴趣的是派你来这里的中年祭司,——关于他的事情,你能告诉我吗?”
杰拉德猛得一惊,他懂我的语言,而且口音就跟我们自己毫无区别。
邪恶!邪恶总是在用各种手段渗透他们的理性和生活!
祭司的教导总是能让他清醒过来。杰拉德下意识地抽出腰间短剑,奋力捏紧,怀着清扫邪秽的神圣使命感朝他挥过去......
“这样就太不礼貌了。”陌生人说,然后伸出拇指和食指,轻巧地夹住猎手的剑刃。
随后他抬腿一踢,杰拉德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膝盖痛得一弯,脚步踉跄,往后倒去。他的脑袋磕在了地上,一阵恐怖的剧痛让他大脑晕眩了好半天。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不过这礼物倒是不错。”陌生人续道,把杰拉德的剑握在手中,仔细端详,“谢谢你,虽然它恐怕还不足以弥补我丢失的东西。那么你能告诉我,祭司究竟在哪里吗?”
“邪恶!”杰拉德大喊道,身上神圣的使命感更加汹涌地熊熊燃烧起来。他大喊出祭司教给他的词句,感到反弓的脊椎撕开了背部,骨骼咔咔做响,脸颊像风干的布匹一样绷紧、拉长、扭转,嘴角向两侧撕裂。他直接朝那人跃去,感觉自己的力量在奔涌,仿佛能够拍碎山岩和建筑墙壁。他眼中一片血红,他几乎能闻到那种刺鼻的血腥味了——
对方抬起略带惊讶的目光看着他。
然后他像一捆从小车上坠下的木柴般砸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一头撞到了墙角。
“你是个勇敢的傻瓜。”陌生人在他背后说,“不然也不会坚信自己能主持正义了,对吧?”
杰拉德茫然无措地低头,看到远离自己身躯的两条腿。它们都断裂了,而他只不过听到自己遗失的短剑稍稍掠过空气的声音。
“我问了你问题,”陌生人在杰拉德面前蹲下来,把他的短剑顺手钉在他的手背上,——万幸,他已经感受不到痛觉了,“你要回答我。”
“我不会——”
“你说什么?”
“我不会对邪恶屈服!”他口齿不清地喊出声来。
杰拉德看见邪恶拔出短剑,在他脸上刻下一个受到诅咒的符文。剧痛随之而来,他的泪水情不自禁涌出眼眶。
“现在,在我让你重新感受到痛楚之后呢?”陌生人低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