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听见方氏的话,将棒槌一丢。
“我在顾家水深火热,不见你这做娘的说句公道话。林氏要休我闹上门去,你嫌我是个累赘,给你们丢脸,才不得不管。”
“现在我日子稍稍有些起色,你们像苍蝇闻到肉,全都一窝蜂似的涌过来,不占点便宜,吃了大亏还是咋地?”
“你这死丫头,你请别人上工不是请?咋不帮扶自家人?我们又没白白占你便宜!”方氏没想到苏叶敢呛声,脸色很难看。“教秦氏学医术,你又不吃亏。她会了还能帮你的忙。”
“我请的是村长,你想让秦氏替下他,自个和他说去,十文一天的工钱。”苏叶态度坚决,不容商量:“上工时间和乡邻一样,我得一视同仁,别想着沾点亲属关系,就偷奸耍滑,我是会扣工钱,以免坏了风气。”
“你!”
方氏就没这般受过气,在家里一手遮天,说话很有权威。到苏叶这儿,半点面子不给她!埋头搓洗衣裳,压根不将她这做娘的放在眼里。
怒火蹭的高涨,一脚踹向木盆。
木盆滑出一尺远,盆里的水晃荡出来。
方氏满面怒火,“我是你娘,这点小事,还得征求你的同意?别说我让秦氏帮你干活,就是上你家白吃白喝,也是应该的!”
苏叶倏地站起来,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秦氏连忙出面打圆场,“娘,我跟着二姑姐学医,哪有时间督工?就让村长帮二姐干活,我就跟在她身边学手艺。”
一来不得罪村长,二来又能学本事。
苏叶之前一穷二白,现在有大把银子买山地,还请人做工,可见给人治病挺能挣钱!
苏叶这样的人都能行,她肯定也能行!
方氏看着苏叶眼底的寒霜,仿佛她再说些过份的话,对她不客气。
心中又气又惧,怕苏叶这泼妇真的蛮横的上手!
她可是连孩子都毒打!又咋会敬她这老娘?
眼见事情谈崩,方氏心底后悔之前的冲动。
强硬惯了,又拉不下脸说些软话。
“二姑姐,娘脾气冲,她也想咱们家好,这样你也体面。”秦氏帮忙将木盆捡回来,想帮苏叶搓洗衣裳,看着一盆子污水,实在下不了手,“我不耽误你时间,你给人治病,我给你打打下手。”
“叶儿,娘的性子急躁,你别往心里去。我就指望你们姐弟俩都出息有本事,这样咱家不用活在你大伯的阴影下。”方氏顺坡下驴,软了话头,“姐弟俩该守望相助,你就帮帮忙。”
苏叶紧绷着脸,秦氏不是学医的苗子,她毫无根底,并不热爱医术,只是将它当做谋生的手段,如何能精通?
“我在县城药局做女医,她要想学,就跟在身边看。”
苏叶就算教徒弟,也得挑选热爱这份事业的人。
她又说,“每日辰时去县城。”
方氏脸色变了变,每日辰时去县城,晚上归家,家里活谁干?
秦氏心里打退堂鼓,每日来回太费钱!
苏叶洗干净手,去屋里取出百草录,“你先将里面的药草给辨认清楚,记住药性,等熟记后,再找我。”
秦氏接过来,翻开一页,跟看天书似的,头昏脑涨。
只认得几个简单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