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茫茫, 街道上行人稀少, 酒吧里却正是热闹的时候。
吧台上方是一排吊顶灯, 橘黄色的灯光并不刺眼,恰好照亮实木桌案, 吧台内有两名工作人员,吧台外侧是放着数只高脚椅。
除此外, 每个卡座的上方也同样又一盏橘黄色的吊顶灯, 酒吧里的橘色灯火交融在一起, 营造出一种黄昏幕下的氛围。
这间酒吧不大, 但无论是吧台外的高脚椅还是卡座, 几乎是座无虚席。
唯独酒吧角落的一处卡座上方没有照明灯, 大部分时间, 那个卡座都是空置的状态, 可近几日来, 总有一名异乡青年每晚造访这间酒吧,他通常会点上一杯啤酒,然后在那个毫不起眼的阴暗角落坐上一两个小时, 直到离开, 杯中的啤酒也没被动上一口。
那名黑发青年面貌斯文俊朗,近视镜框下是一双淡金色的眼瞳,他的气质优雅, 与这间酒吧格格不入。加之他行事诡异,浑身上下都是谜,周身环绕着浓重的神秘感, 仿佛是夜访城镇的吸血鬼。
这家酒馆存在已有十几个年头,偶有发黑的霉渍黏在墙角。
陈溺盯着木墙面上的污渍发了会儿呆,那些深浅不一的霉黑色,就如同这些天来在他的手背与腕间蔓延开来的墨色。
不久之后,他掏出手机,手机里有一条未读短信,从未来发来的。
半年前的酒吧是个收集信息的好场合,那些个人喝多了酒就开始管不住自己的嘴,厌恶教廷存在的人肆无忌惮地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陈溺晚上来这里听一听八卦,晚上尾随那几个叫嚣声最大的人跟到他们的落脚之地,然后再将自己这边收集来的线索发给在半年之后待命的程几何。
前两天接到的程几何的回复,在短信里说他给出的那两个居民家中皆是很久没有人居住过的样子,早就人去楼空,但那两个人还活着,有人曾经在街上遇到过他们。
想来,大概是那些人在不久的将来全数转移到了什么隐蔽的场所。
他今天盯上的目标是每天最早离开的那个男人,通过几天观察,陈溺得出结论,那个看起来最是沉默寡言的矮小男子,实则是反抗者中类似于领袖的人物。
他们那群人外貌粗犷的男人相互之间喜欢说些无伤大雅地玩笑,勾肩搭背是常有的事,诸如此类的互动唯独不存在于他们和那个矮个子的男子之间,并非排挤,而是一种敬重。
那个矮瘦的男人所说的话很有分量,他话不多,但每每出声所有人都会无条件应和。
陈溺基本已经摸清楚了对方离开的时间点,特地先他一步走出酒吧,身影隐匿在酒吧旁昏暗不清的小巷中。
大概过了将近十分钟,目标人数离开了酒吧,他多少喝了点儿酒,加之半年前这时候,城镇中的人也没什么警惕心,以至于陈溺一路尾随到那个人的家门前,都没有被人发现。
那个矮个子的男人的住处在郊外的野林里,不属于城镇管辖范围,那是一座湖边小屋,或许不应该称之为小,它比那间酒吧要大上两圈。
木屋看起来很新,陈溺估量了一下,大概建成到现在还没有一年。
陈溺想起来,昨天在酒吧里听那些人提起过,住在湖边木屋里的矮小男子叫做乔治,他原本有一个未婚妻,一年前他在正打算开一家咖啡馆,一边着手筹备与未婚妻的婚礼。
他未来的咖啡馆坐落在城镇最好的地理位置上,再过不久便即将建成,直到教廷征用了那块地,乔治得到了一大笔征用费,而他的未婚妻卷走了那笔征用费,解除了两人之间的婚约,将自己献给了上帝,投身入修女的行列当中。
可以说是一个“见者伤心,闻者流泪”的故事。
陈溺蹲在半人高的草林里,周围的蚊子不稀罕吸他的血,躲着他飞,这是他被“疾病”缠身后享受到的福利之一。
乔治进入木屋后不久,灯光从木屋的窗户透出。
陈溺掏出手机,干脆直接给程几何发了个地图定位。
从城镇通往木屋的路途甚至没有一条像样的路,也难怪程几何他们找不到。
今日份的跟踪任务完成,陈溺再次回到大教堂,二十四小时“开放”的教堂对陈溺来说是个好去处,他身上带着穿墙道具,教堂的门开或关对他而言没有区别。
白天来教堂做礼拜的人不少,到了晚上,这便是整个城镇里最寂静的地方。
除此之外,陈溺还有两个必须要来教堂的理由,呆在教堂里的时候,他的病情会停止恶化,当他走出这座教堂,那些黑色的纹路便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他的指甲蔓延到手背,再到整个手臂。
第二点,他还没弄清楚怎么回去。
最让陈溺不解的事,回到半年前的教堂,他倒是见过不少修女,几天下来没有见到神父一面。
他一个人吃饭,睡觉,到处游逛,仿佛又回到了没有遇到黑滋尔以前的日子,可却没有当时的心境,独处中时常会想念起那个男人陪伴在左右的时光。
大概是受到了潜移默化地影响,习惯了黑滋尔的存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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