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江就是将病患及家人都驱赶到一处,然后统一看管。然而说是看管,实则是让他们自生自灭。”
蒋棍道。
这次,他对沈媛也没什么顾及了,说话也不用藏着掖着,外面已经火烧眉毛,再不给个说法,就要眼看着官逼民反了。
“你可知湛江城内现在有个地方,叫焚人营?”
沈媛摇头,不过心中却又一种不好的猜测。
蒋棍接着道,“我也是听从那边套过来的百姓说的。还有一些兵,也逃了过来。”
“那楚屏东听魏南的主意,把人都聚集在一起,却没有救治之法。一问之下才魏南才说,这病最开始他就没打算治,对于这种瘟疫,只能‘防大于治’。”
“对,就是防大于治,小姐你也说过这句话,当时你一说,别说老百姓,我老蒋心里就害怕了。”
沈媛手微颤。“然后呢?”
蒋棍:“然后太医院派来的太医庄仁也终于承认这病确实目前没找到什么法子治,可是眼看着别关起来的病患越来越多,这人一多,也装不下,何况还怕他们闹腾。于是,魏南就想了一个法子……”
众人听着,周身发冷。
“什么法子。”
蒋棍咽了下口水,撞着胆子道,“最开始,魏南就说这是瘟疫,传染人,然后死了的人不能让家人来收拾,反而要把家人都抓进去。然后……死了的都是马上扔进焚烧炉。就是一个老大的炉子,尸体直接扔进去,死了也就灰飞烟灭了。”
沈媛:“百姓也不同意?”
蒋棍:“不同意又怎样,有楚屏东二十万大军坐镇,说不同意的,都死了。而且他们也不是没有编出个名头的。说这病是上苍除恶,所有染病的都是罪孽之身。病的厉害的是罪孽深重,病的轻的,也是有罪,只不过不是很重。”
“你说的只是最开始,那后来呢?”霍傑问道。众人也都听着。
蒋棍:“后来,因为人越来越多,装不下了,就索性挑那老弱病残的活人,病的严重的,直接扔到火炉里焚烧……楚屏东专门派出一个营,来做此事,就负责选人,抓人,活的死的不计,运到火炉里烧成灰。故,大家都叫他们焚人营。”
“啊哇……”有人忍不住捂着嘴去外面呕吐。
“那湛江病患区,也就成了人间炼狱。叫人惨不忍睹。而且有进无出,一旦发现一人患病,全家老小都要被抓。就算是好人,在里面关上个三五日,不染病都难了……”
“所以不少湛江的人,纷纷逃出来。而外地的人听说湛江如此,更是惶惶不可终日。因为战事都没有舍得弃家而逃的人们,这次终于狠下心来,为了逃命而纷纷舍弃他们的家园。
都道巫溪是人家天上,可是为何小姐也要如此?”蒋棍不明白。
“我是个粗人,有想不明白的我就直接问了。外面百姓都在闹,我的人好几个都被打了。可是若是让司徒大人的兵也像楚屏东那孙子一样,把刀枪对准咱老百姓,我做不到,也第一个不会同意!”
怎么说话呢!竟然拿我们小姐比做魏南那样的变态。霍傑说着就又要上前动拳头,被蒋棍一只手拦下,然后伸手拎了起来。
“老霍你也别跟我急,有话说明白了。”蒋棍道。
身后一众将士跟着附和。司徒烨不在,现在最高头领就是蒋棍,大家也都愿意听他的。
沈媛这也才明白,为什么人们对于隔离这件事是这么的恐惧。
本来对于未知的事物就是恐惧的,人之常情。她唯一能依赖的,是大家往日以来对她的信任和敬重。
可是看到、听到湛江所发生的一切之后,再想让巫溪城的人自愿隔离,可就难了,要想个办法才好。
沈媛:“我们不会置病患于不顾。”
蒋棍:“谁信?”
“我信。”
几个人的声音,徐知府,贾斯苒,霍傑和翠姑。
蒋棍道,“我信霍老兄,也信府台大人。我也信,可是我们信也没有有,如何才能让外面百姓信?”
沈媛:“再给我一个晚上的时间。外面的城门既然封了就不要开,尽力帮我维护住。我只要一晚上的时间。”
徐知府道,“蒋将军,我担保。”
蒋棍点点头,只能一晚。
沈媛:“好。”
说完就跟百里奚去了后院。
百里奚脚步匆匆,“已经找到瘟疫源头,竟然是穿山甲。”
沈媛松了口气,那就不用杀死城中所有的家畜了。
沈媛:“这么快就找到了,你办事速度竟然如此之快。”
百里奚:“我天赋异禀。”
沈媛:“这个我也不是不信的。你本来就应该是极顶聪明之人。不过……你动用了你的人了?”
百里奚:……
沈媛没再继续说话,就一直和百里奚对视,看到他的眼睛里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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