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在里面换衣服。

    狄慕从兜里摸出烟来，示意性的递给童桦，果然对方轻轻摇头，他便顾自点烟：“我们之前……认识吧？”

    闻言童桦身子一凛，走廊上的灯光很暗，看不清他脸上的隐情，只听他缓缓说道：“狄先生为什么这样问？”

    “桦少似乎处处针对我，就好像我欠了你很多钱……”幽默的语调，说出来的话语却不好笑。

    童桦摇摇头：“这样哦……那实在抱歉了，狄先生。我这个人就这样，喜欢有什么说什么，要是狄先生觉得这样很讨厌，那以后我会避开你！”

    “没觉得讨厌”，几乎是脱口而出，这句话先于头脑冒了出来，就连狄慕都觉得不可思议，已经太久没这样说过话了，十数年娱乐圈的载沉载浮，如今举足轻重的地位，让他一举手一投足都不能随心所欲。

    狄慕也感觉到自己的失控，他顿了顿才说道：“桦少的说话方式，我个人很欣赏。我以为是和桦少有什么误会，既然没有我也就放心了。只不过，这个圈子里不是每一个人都愿意接受桦少的不羁，现在无论你做什么都有顾总给你兜着，但是以后呢？得罪人太多很难在圈子里继续做下去。”

    语重心长的话语，让童桦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很好奇，几时狄慕的容忍程度到了这样好的地步，还是说……他能容忍这个叫童桦的少年，只是因为他的妻子是童桦的堂姐？一想到这里，他身上每一个毛孔几乎都能散发出阴冷的气息。

    “狄总，您要的药我拿来了。”狄慕特助陈枫步履匆匆走来，将一盒药递给狄慕。

    狄慕接过来拿给童桦：“没想到桦少的化妆水平这样高，可惜你过敏了。过敏症不是一个称职化妆师该有的。这是抗敏药，赶紧抹上吧。”

    熟悉的包装，童桦只瞟了一眼就认出这是自己上一世时常备在身边的抗敏药。他迟疑一下还是接了过来：“如此，谢谢狄先生了。”

    ——

    休息室的门终于被打开，王嘉玫略带些怯意地走了出来。原本凌乱的头发已经梳理整齐并再度绾起，脖颈上的蓝色宝石项链，与斜肩晚礼裙带上的碎钻交相呼应。女孩静静地看过来，过于笔挺的鼻梁、以及童桦着意加重的眼影无端增为她增添了几许傲气。

    童桦左臂弯曲于胸前，右臂支在左手腕上，右手摩挲着下巴，重重地点了两下头。这是他表示极其满意的动作，只是他没发现身后的狄慕霎时脸色寡白，如遭雷击。

    “童桦……”王嘉玫双手提裙走上前来，有些不自信地看着自己。

    “转个圈！”少年声音沙哑。

    女孩从善如流地左转一圈，不见动静复右转一圈。而后扭头小心翼翼查看童桦的表情。

    突然，空寂的走廊上传来两下掌声，而后是童桦的声音：“很好！”

    远别流露些怯意的王嘉玫在听到这两个字之后立时找回了自信，为什么如此相信这个少年，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再次回到舞台上，你害怕吗？容我提醒一句，这些观众刚刚都已看见你衣衫尽褪的模样！”童桦一开口，依旧是毒舌。此时他很不在意地将事实陈述出来，说的女孩险些逼出眼泪！

    “……”王嘉玫低下头，她刚刚在上妆、换衣服的时候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等下再次登台被起哄怎么办？

    “如果你现在不敢回去，那么你一辈子都再也不能站在聚光灯下了。是上台接受观众可能的口哨和嘘声？或者干脆收拾东西回家，一劳永逸呢？”没有感情的语调，清冷空灵的声音，童桦定定地望着阿玫躲闪不定的眼眸。

    终于，女孩大胆地抬头回望童桦：“我要回到舞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