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旅社才现刚刚的推测八不离十,这应该是江西部的一个偏远小镇,不过人口密还算蛮高,商业相对来说还算达,虽然摆脱不了老镇城的痕迹,但是现代生活的必需品还是应有有。
李云道找了一处公用电话,老板娘正操着一口江西话跟训斥光着膀子门口跳大仙的小儿子,见李云道要用电话,也只是挥挥手,又转头继续教训儿子。
昨天诸振东临别前其实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对方对秦家虎视眈眈,所以李云道怕电话被对方窃听追踪,没有直接打电话回秦家,而是凭着记忆拨了一个相对陌生的手机号。
可能是信号不太好,彩铃隔了好一会儿才响起,赫然是李云道苏州十全街的那家评弹社里唱过的一曲秦腔《杀庙》,彩铃响了许久才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你好,哪位?”
“疯妞儿,是我,现说话方便吗?”
“你等一下!”阮家大疯妞拿着手机,足足跑了好几分钟,才找到一个没人的角落,四下看看没人,这才深吸一口气,对着手机话筒神经般地足足尖叫了一分钟,震得李云道哭笑不得,但却没有把电话拿开,而是很耐心地听着阮家大疯妞的尖叫,等尖叫声停下来,李云道这才柔和道:“吼累了?”
“没,绝对没!随便叫两声,姐会累?笑话!你个杀千刀的王八蛋,再不给姐回来,姐就下江湖追杀令,号令全国黑白两道通缉追杀你这个混蛋,混蛋,混蛋!”
李云道一直微笑着,没有丝毫反驳,也没有像往常那样油嘴滑舌,而是耐心地听着,听着阮家大疯妞带着哭腔的温馨骂声。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良久,李云道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阮钰似乎终于从刚刚的情绪失控反应过来,哭腔消失后便是一如既往的阮姐格调:“李云道你给我听着,再给你一天时间出现姐的面前,否则,后果自负!”
“用不了一天,估计如果小双不开错路,上半夜就能到苏州。”
“我不管,反正你给姐死回苏州来,你要是再不回来,姐就杀到你那儿去!”
李云道哭笑不得,不过阮钰的声音还是让他感受到了一股久违的温暖,只是脑不经意地又闪现出另一个大菩萨的身影,刚刚涌起的暖意荡然无存。这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吗?
“麻烦你跟秦爷说一声,差不多今晚我就能带三个孩子回来。”
电话那头的阮钰似乎也感觉到了李云道声音陡然降温,只是“嗯”了两声就挂了电话。
放下公用电话,付了话费,又从小店隔壁的旧书店里买一册国地图,路过小镇上的菜市场时进去买了两把质量一般的菜刀,又菜市场里的地摊上买了几身尺码迥异但式样大体看上去差不多的衣服,随后折回旧书店,寻了一本《近现代国史》,津津有味地蹲地上看到日上三竿。
咬咬牙花五块钱把那本比砖头还厚的《近现代国史》买了下来,李云道开始往回走。
“哥哥,你今天有血光之灾呢!”一个稚嫩的童声突然李云道面前响起,声音如同风铃般清脆,宛若天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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