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很快亮起一点火光,脚步声也越来越近,没一会儿,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手里拿着火折子来到了石阶上。
石阶上还有些水渍,都是之前林晚身上淌下来的,也不知道是这位仁兄心粗,还是这边自来便是阴暗潮湿的,这点儿水渍并没有引起这位仁兄的警惕。
“娘子,等我,我这就回来了。”
这位仁兄激动的将火折子放到地上,弯腰准备脱鞋,忽地眼前地面晃过一道人影,他大吃一惊:“谁?”
身子起了半截就不敢动了,锋利的刀锋就搁在脖子上,有一种皮肤随时被割破的感觉,谁还敢乱动啊。
“蹲好。举起手来。”林晚冷声道。
男人乖乖的蹲好,将双手举起来:“大人饶命,我什么都没干。”
“呵呵,我方才可是亲耳听到了,你说要逃跑。”林晚冷哼一声:“当我是傻子吗?”
“没,没有,大人你一定是听错了,我,我没想逃,我,我就是想回去看看我娘子,她生病了,病得很重,快熬不住了,我要是再不回去,只怕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了。”男人着急忙慌的说:“大人你就让我回去见见我家娘子吧。”
“没想到竟是个情种。”林晚意外,挑眉:“想回去也可以,乖乖听话,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不准有半句隐瞒,否则,我让你们夫妻到泉下相聚,懂?”
“是是是。”男人忙道:“大人请问。”
“你叫什么名字?”
“刘二狗。”
“你在这里做什么?”
“当兵。”
“你们营地里总共有多少人?”
刘二狗顿时苦恼起来;“那个,我也不知道,就,很多人吧。具体数字我也不知道。”
“嗯?”
“大人你要相信我啊。我们营地很大的,有很多人,我就是个小卒子,每天就跟着我们小旗去操练,就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头,具体多少人我是真不知道。”
林晚一听就明白了,这是个最底层的士兵,还是没甚突出能力的,上了战场就是炮灰,能活下来都是命大的那种。
这种士兵活得浑浑噩噩的,只知道眼前那点人和事,其余基本上都是一概不知。
林晚换个问话方式:“你们千总姓什么?”
好在这个刘二狗是知道的:“我们千总姓钱。”
“除了你们钱千总,还有别的千总吗?”
“还有一个陈千总,另外几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我就知道,我们钱千总跟陈千总不太对付,所以我们这边的人跟陈千总他们经常干架。”
“那他们怎么没掏刀子把对方干了,倒是把你们推出去?”林晚挑眉问。
“嘿,这那行呢,上面还有将军呢,千总他们肯定不能掏刀子自己干的了,就只能我们下面的人干架了,反正只要不闹出人命,将军是不会管的。”说起这些事情,刘二狗放松了许多。
“你们赢得多还是他们赢得多?”
“嗐,我们总是输。”刘二狗叹气。
“那你们千总怎么不联合其他千总来对付陈千总?一个人打不过,两个人一起打总能打得过吧?”
刘二狗苦笑:“找了啊,怎么没找?可我们找了人家也找,最后还是我们输。”
明白了,这里大概养了一个卫的士兵。
林晚之前有了解过这个朝代的军制,跟明代是差不多的,最底层的武官是小旗,统管十人,小旗上面是总旗,五个小旗合成一个总旗,总共55人,两个总旗合成一个把总,总共112人,10个把总合成一个千户,1120人,5个千户合成一个卫,5600人,由卫指挥使领导。
按照刘二狗说的,最起码有四个千总,起码就有四千多人了,但一般建制是五千六百人,所以林晚更加倾向于这边总共有一个卫,人数上可能会有一些出入,大概也有五千人左右吧?
林晚再将自己从镇上打听来的消息一核对,就知道自己没猜错了。
“你们所有人都在这边吗?你们也一直都待在这边吗?”
“那倒不是。”刘二狗说:“平时我们都是半年一次到矿场和工坊那边轮值的。”
所以工坊那边的山头那么多人,是因为有一个把总在那边。
矿场那边也这么多人吗?
林晚到是觉得,那边可能守卫不一定需要这么多人,但这边山谷肯定不可能一下子全部容纳五千人,所以干脆将两个把总分派出去,这样这边就不会太占地方。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边应该就是有三千人左右。
“你们指挥使平时都住在哪里?”
“我不知道。”
再问下去,关于住宿吃食等,刘二狗回答得很详细,但对于高层次的就不知道了。
问完之后,刘二狗可怜兮兮的说:“大人,您问什么我都回答了,您能不能饶了小人一命?小人以后再也不敢逃跑了。”
“那就要看你服不服从命令了,听说就留你狗命,还给钱你光明正大的回去找大夫给你娘子治病。”林晚说。
“真的?我听话,我一定听话。”刘二狗大喜。
“行,你先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冷死她了。
“啊?”刘二狗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命令,一时傻眼?
“不愿意?”林晚冷了声音。
“愿意愿意,我马上脱。”刘二狗小心翼翼的说:“您能不能让我先起来?”
林晚让对方站起来,不过刀子始终没离开半寸,刘二狗战战兢兢的将身上的外衣脱下来,最后抓着里裤为难:“还要继续脱吗?”
“不用了。”脱她也不会穿。
林晚收回匕首,却一个手刀将人给打晕了,刘二狗径直往水里掉,她一把将人揪住,扔到一旁地上。
然后将身上湿漉漉的外衣脱下来,准备换上干燥的衣服,溶洞里面又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声,林晚估摸着是永靖侯回来了,但既然刘二狗能摸过来,就有可能是别人摸过来,林晚也不敢懈怠,当下连外衣都顾不上穿,捏着匕首藏了起来。
脚步声很快就到了跟前,林晚已经听出来是永靖侯了,只是还要问一声:“永靖侯?”
“是我。”永靖侯沉声答道。
“那你先别过来。”林晚松了一口气,叫住他。
“怎么了?”永靖侯问。
“我换件衣服。”林晚收起匕首,吹亮了火折子,放在一旁的溶岩上,然后弯身去捡地上的衣服。
永靖侯没来得及收回目光,就看到她脱了外衣,湿透的白色里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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