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他们面对王冠进行选择之前,就已经被明确的告知,脱下王冠之日,也就是他们的死期。”
小七想说他们的决定太过武断,毕竟一定也会有许多老板退下之后,不会有那么多的雄心壮志。可转念又一想,这就是选择,事前既已知晓,事后又有什么后悔的必要呢?
可面对王冠,谁又能管得住自己膨胀的野心?那个时候,王冠还没戴上,死亡更是一件遥远的事情,有几个人能抗拒得了那种诱惑?
然而戴上王冠之后,诅咒如影随形,特别是在位越久,越会怀疑自己身边有哪一位已经被商盟看上,踏上了自己的老路。
一方面是对权位的不舍,另一方面更是对生命的不舍,两种不舍交织起来,正像孙永庆所说,在位三十年,后面的十年是最难熬的。
不仅仅是因为商盟做了什么,实在是因为到了王冠即将卸去的时候,王者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而这,大概就是商盟所期待的效果吧。
“你……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小七想了想,突然问道。
“你可以猜一猜。”郭先生微微一笑,突然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居然就在小七身边肆无忌惮地睡了过去。
小七在黑暗中看着郭先生的侧影,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荒唐感觉,自己到子星就是为了杀这个人,可现在这个人就好端端地睡在自己身边,而自己居然再也下不去手。
当然,作为一个杀手,郭先生刚才的一番交心其实并没让小七有所动摇,这也是小七最后一个问题的原因。
小七之所以杀不了郭先生,原因很简单,这个穿黑大褂的胖子在知道自己刺杀他之后,仍然敢于睡在自己身边,他的依仗定然强大无比。
定然强大到小七根本没有办法抗拒的地步,小七不是傻子,如此明白的坑,当然不会往下跳。
飞梭抵达祖星空间站,猫女的情况好了许多,神情间有一种认命的决然。郭先生依旧亦步亦趋地跟着两位,从空间站坐弹射机返回阆苑市,又和他们一起乘上前来迎接的“开拓者8888”。
郭先生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就像他也是国兴的员工一般,与小七、猫女一样,去子星出了个差。只不过当小七扛起猫女那四个小矮人的时候,郭先生则在一边抱着手笑眯眯地看着。
说明他的身份最起码比小七是要高上一些的。
孙永庆直接迎出了国兴大厦,他半眼也没有瞧小七和猫女,腰身佝偻着像一个跟班似得将郭先生接上了48层,他的办公室。
小七和猫女站在大厦门边,都有些不知所措,小七没别的地方可去,冲猫女点了点头,自顾自的进了大厦,看猫女那架势,似乎正要对那四个小矮人动手脚,金锦棠从大厦里出来了。
“老板叫你俩去他的办公室。”金锦棠说道。
小七点点头,走向电梯,猫女得了消息,在大厦门前急匆匆地找人替她照看行李,电梯门缓缓合上,小七独自先行上去。
“我们不要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了。”郭先生摇晃着他的大脑袋,模样很是不爽。“现在关键问题是我没死,如果死了,不会有谁来听你的解释,我来这儿是想解决以后的事情,并不是来复仇的。”
“在子星遭遇刺杀,对我在商盟的威信是很严重的打击,如果这种事频繁发生,商盟会怀疑我的办事能力,而我一旦被怀疑,就必然会采取一些极端措施来维护自己的威信,结果会是灾难性的。”
“所以,我是为了避免灾难后果的发生,特意赶来祖星,目的是想先向你交代一些事情,然后由你决定该怎么做。”
郭先生淡淡地说着,同时举起手阻止孙永庆的自我辩白。
“我说过,我一旦死了,商盟自然会进行调查,相信结果也并不难查出来,所以我们没必要在这一点上多费口舌,我只想告诉你,如果杀了我,国兴会被瑞晴收购,不仅是你,所有与你有关的人都会死。”
“然后祖星会重新出现一个生化公司与瑞晴竞争,这个公司将不会有任何国兴的影子。这是商盟维护自己地位所必需采取的行动,任何以为自己可以瞒天过海,逃脱惩罚的行为,都不过是痴人说梦。”
“这是商盟会采取的反应,接下来我再说说我的。”郭先生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我的变身是尸体,既不能战斗,更没有任何技能,唯一的一项本事就是,只要当我受到致命伤害,就会自动变身。”
“而当我结束变身,所有的致命伤害都会消失。”
听到郭先生的这句话,小七和猫女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尸体”,果然是一种极为罕见的变身,郭先生说的是实话,没有谁能够杀死一个死人。
“所以,任何针对我的刺杀都是徒劳的,那些保镖无非是我这个身份的人必须要有的噱头,用来好看的,其实毫无意义。不信的话,我坐在这里,你可以再试一试。”
坐在郭先生的对面,孙永庆的一张脸一会红、一会白、一会青,小七发现,他再次变得老态龙钟起来。
“按照我们之间的约定,做错了事就必须受到惩罚,孙先生,想好接受什么惩罚了吗?”郭先生说着话,脸上的笑意已经消失一空。
“噗通”,孙永庆从沙发上溜了下来,当着小七和猫女的面向郭先生跪了下去。
“郭先生,我是因为被正欢的死冲昏了头脑,他……他是我的大儿子啊,我替他换过尿布,送他上过学,看着他一点一点的长大,一次一次跑到我身边,向我问这问那……”
“郭先生,我真的疯了,好在你什么事都没有,放过我这一次吧,我已经没了一个儿子,郭先生……”孙永庆突然哭了起来,泪水鼻涕一起流了下来,模样既滑稽,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凉。
“孙先生,你这样就没意思了……”郭先生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似得,猛地站起身来,嫌恶地看着哭得喘不过气来的孙永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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