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足,而且攻城的器械也是一应俱全,咱要是这么打下去,怕是……”身边一个都头凑过来说道。
“是啊,这女真那就是……”
……
王思忠做了一件大胆的事儿,或许这也会是他平生做的最后一件事,一把夺过身边弓手的竹弓,手捏三发箭镞,拉开步伐,借着酒劲儿,挽强弓射女真!
王思忠的动作行云流畅,一看就是经常拉弓的行家里手,太阳底下这动作更是舒畅自然,力量美感十足,怒发冲冠,手上的青筋也是一时暴起,对准策马本来的女真通直:“贼人,拿命来!”
或许是因为使的力气过大,王思忠甚至崩断了手上的玉扳指,破碎的玉石碎片割破手指,鲜血顺着线儿滴下……
三支箭镞呼啸着朝那女真通直的身子飞奔过去,刺破空气的声音让人一阵牙酸,躲避不及的女真通直应声落马,闷哼一声倒落下马,死的不能再死了。
静谧,诺大的城头一片静谧,没人会想到王思忠回来这一手,汤阴军想不到,王思忠从未有过如此鲁莽、血性之举;女真人同样想不到,他们的思维中只要女真的旗帜扬起来,胆小如鼠的南朝人就一定会吓得两股战战、冷汗直流,今儿这又是哪一出?
天地间一时只剩下风声,几乎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趾高气扬的女真人被这冷不丁的一下子弄得有些回不过神来,城头的宋军更是像做梦一样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只有王思忠仍旧是那副挽弓的姿势,不过因为喝过酒,冷不丁的一下发力让他身子有些乏力,胳臂很快就软了下来。
“杀啊,杀了这群南朝人!”回过神来的女真人开始发疯,在一个谋克孛堇的命令下,几百女真人同时像城头发起进攻。
女真人的进攻如潮水一样涌过来,猛虎现在很有被着了急的兔子咬伤的羞怒感,云梯车和挡板车像是闪电一样转瞬即至,不一会儿,女真人的云梯这也在城下架了起来,缴获的南朝冲车也像是愤怒的狮子,在一群如狼似虎的女真人的疯狂推动下撞向汤阴城的大门,轰轰的声音连带着地动山摇,木屑横飞。
女真人的硬木弓弩万箭齐发,城头的箭镞一时像是暴雨一样下下来,人根本都抬不起头,只一会儿,城头、垛口、城门楼和汤阴军的军士身上就扎了满满的箭镞,像个刺猬一样惨不忍睹。
远处的投石车在几个女真人的操动下这也开动,巨大的石弹落在城头上一下就能将人砸成肉饼,一颗颗石弹愤怒的呼啸来,本就破烂不堪的垛口被砸的七零八落,连带着垛口后躲藏的官军这也不可阻挡的成了一滩烂泥,一点生气儿都没有了。
女真人的呐喊声、喊杀声铺天盖地的飞过来,一头头愤怒的狮子用抓钩固定好这就翻身爬上云梯,攀缘绝壁尚且堪称猿猴一样的女真人爬起这云梯那不更是手到擒来?
精钢点过火的女真箭镞能毫不开刃的射进坚硬的城墙,杀心大起的女真人杀敌心切,很多这就抓着箭镞,像个灵猴一样攀缘上城墙,血糊淋擦的护耳间那面孔狰狞的不成样子。
“杀啊,杀了南朝人。”
女真的杀生此起彼伏,缺衣少粮的汤阴军的根本无法抵抗,不一会儿这群北方鞑子就冲上城头,杀声四起,破甲锥狠狠的刺进南朝人的身体,那沉闷的金属入肉的声响之后南朝人的身体就不可阻挡的喷出一阵血花;长枪、马刀、短斧、狼牙棒……长短兵器砸断人脖颈、骨髓的声音像是波浪一样此起彼伏,到处都是喊杀声、嘶吼声、呻-吟声、惨叫声……
抓着长短兵器的女真人只要登上城墙那就是虎入羊群,身材魁梧的女真人能用狼牙棒一下就挥掉一颗头颅,汉人的头颅就那么在地上随意的滚落着,城头血溅三尺丝毫没有停息下来的迹象。
自古打顺风仗都是势如破竹,城头的一两百汤阴军如今被女真人围住,想跑都没了门路,发了疯的女真人遇人就砍,刀起刀落便是一颗人头,汤阴军惨叫着、哀嚎着想要四散逃命,可是城头就那么大点地方,你跑又能跑到哪里去?
“啊……”汤阴军的惨叫声一浪高过一浪,人死前的那种嘶吼能让人胆怯,更能让人疯狂。
“快走啊,指挥使,汤阴守不住了,守不住了。”一个都头拉着王思忠这就要杀开一条血路送他下城头,这个档儿,活命最重要。
“滚开!”王思忠狠狠的拨开那都头手掌:“你我都是大宋军士,为国战死,又有何话说?”
一刀劈死面前一个力竭的女真人,王思忠这也挥舞起了手中的腰刀:“杀,大丈夫立功名就在今日。”说着羊入虎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