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新租住的大杂院属于四季青的地界。
清晨,天光出色。
他跟往常一样,六点出头起床,洗漱完毕,在村口吃了碗牛肉拉面,穿过四环路,沿着紫竹院大街,然后是西直门外大街,西直门内大街,一直到新街口往南,再往前拐到地安门西大街,过北海公园,就到了南锣鼓巷。
跑了半年多的快递,贺新对京城的路线熟悉的很,这一片跟什刹海那边的差不多,都是胡同群。
沿着南锣鼓巷朝北,灰砖青瓦,朱檐碧柱,无不透视着历史的厚重感。
不一会儿就到了东棉花胡同。
十二三公里,一个小时不到,如果骑快点,贺新估摸着顶多也就四十来分钟。
敞开的棕墨大门,古色古香的屋檐,两侧黑漆大柱,上面还挂着牌子,两座威猛的石狮蹲在大门两旁。
怎么说呢?
有点象古代的衙门,又似大户人家的门脸,总之很有底蕴的样子,不愧是中字头的。
今天正赶上新生报到,胡同一侧停满了小车,设在门口里边问询处旁站满了靓男美女,三三两两一小堆,一小堆的,时而窃窃私语,时而一阵欢笑。
很青春,很阳光,也很养眼。
按道理贺新跟他们应该算是同龄人,但他总觉得跟他们隔了一层,也许是自惭形秽,但更多的恐怕是他两辈子深入骨髓的自卑感。
报名处是分开的,统招的是嫡系,培训班更像是杂牌。好在中戏并不大,很容易就能找到在校园某个角落,一栋灰扑扑的二层小楼前那块写着“表演系培训班报到处”的小横幅。
横幅下面,摆着两张桌子,坐着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妇女,看样子是老师。旁边还有一个扎马尾正低头整理着桌上的表格,没看到脸,不过样子似乎很年轻。
贺新走过去,马尾辫正好抬起头,看到他马上露出亲切的笑容,道:“同学,你是报到的么?”
声音很柔,很嗲,却不同于志玲姐姐的娃娃音。志玲姐姐的声音总会让人感觉矫揉造作,而她的声音是那种很自然的嗲,就是好听,就是悦耳。
“是,我是来报到。”
贺新表面故作平静,此时心里却在呐喊:哇,万人迷!我见到万人迷了!
没错,他喜欢万人迷。要知道当年他可是守着电视机,一集不拉的看完了《粉红女郎》,与其说电视剧好看,倒不如说他就是为了看里面万人迷。
他的审美很独特,是属于视觉系的肉食动物。
他对那种走清纯路线的美女,或者干瘪瘦小的女人都无感。
他就是喜欢烫着大波浪,腿长,容颜妖冶,身材丰满的s形女人。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程好问道。
她今年大四,作为班干部和学校各项活动的积极分子,她今天是特地来帮忙的。
“贺新。”
程好翻开册子找到了他的名字,一旁的女老师让他出示身份证看了看,递过来一张表格让他填写。
贺新的字不好看,当着女神的面觉得很难为情,认真的一笔一划尽量把字写工整,填完表格。
程好接过表格仔细看了一遍,点头道:“嗯,没问题。”
说着,又叮嘱道:“下午一点半,到这里一楼教室集合,别迟到了。”
“哎!那个,您,您怎么称呼?”
贺新吃不太准程好的身份,不知道是学生还是老师。
“同学!叫我同学,我也是表演系的学生。”程好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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