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一起周游列国十余载,后来师尊招我回山执教,两位师弟因不喜馆内的清规戒律,故而便一直隐居在了江流义庄里。”
陈三两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二老博文广识,原来竟真是道家真人,于是提议道:“道长,再有二里路便是城外义庄,不妨一同前去拜访一番可好?”
吴真人赞道:“如此甚好!”
林婉儿却怕父亲担忧,想先回家报个平安。
陈三两便喊来唐氏小队,命他们先护送妹子回家,再帮着舅舅收拾一下家当,让舅女二人即日起就搬去县衙居住。
林婉儿没有拒绝,含笑应允。
路口暂时分离,一队返回江流县衙,一队前往林家小村寨,陈三两则架着马车折向了县郊义庄。
不多时,义庄遥遥相望。
隔着老远的距离便看到门口伫立着两人,一身破旧道袍,须发花白,手中各捻着一串晶莹剔透的流珠。
陈三两跃下马来,拱手一礼,率先敬道:“见过玄清真人,见过冲虚真人!”
二老听到尊称哈哈大笑,打趣道:“我等就是俩山野老夫,何配得起‘真人’二字,吾俗姓贾,他俗姓徐,县主以后可称呼我等为贾老、徐老便可。”
老,一指年岁寿长,二有尊长为师之意。
陈三两自见识过二老的运筹帷幄,早就心生拜师之念,赶紧稽首跪拜,口中唤道:“弟子陈三两拜谒贾老、徐老!”
二老微笑颔首。
三人都不是迂腐之人,自然也不屑遵循繁文缛节,一个最简单也是最隆重的稽首礼,便足以确定三人的师徒名分。
吴真人这时跳下马车,三人同时拱手一礼。
徐老寒暄笑道:“昨日卜卦将有贵客临门,却不曾想竟是师兄大驾光临,小小义庄寒舍,恐怕招待不周矣。”
吴真人满脸苦涩道:“师弟有所不知,昨日红莲教徒突然夜袭道馆,不仅将馆内洗劫一空,连众弟子都惨遭劫持,若不是陈县主只身涉险营救,只怕就连师兄我也得去当了红莲教的劳力。”
二老闻言大吃一惊。
贾老怒道:“我道家与佛家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怎这红莲教竟还胆敢劫掠我道家馆宇?莫非是欺我道门无人乎?”
吴真人叹道:“红莲虽为佛家分宗,却早就脱离了佛家信仰,近些年更是愈加荼毒思想,霍乱百姓,名为教宗,其实早已是邪魔外道矣!”
徐老冷笑道:“既然是邪魔外道,就该斩尽杀绝!”
吴真人矍然一惊。
如今梧桐县早已沦为红莲教的大本营,几乎可以说县内百姓皆是红莲信徒,粗略算来得有一万五千余人,这要杀得干干净净岂不有伤天和?而且毕生以救死扶伤为己任,这种恐怖念头实在是连想都不敢想。
这时,衙门伙房准时送来一桌美酒佳肴,二老随即一扫怒色,热情开门邀请道:“师兄,走,咱们进去边吃边聊。”
吴道子大笑道:“两位师弟莫取笑,师兄我早就饥肠辘辘矣。”
四人团坐,美酒佳肴摆好,陈三两作陪,谁也默契的没有再提红莲教之事,三人高声畅聊着昔年周游列国时的趣事,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吃得好不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