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曰:廉洁之人,可污辱致之也。爱民,可烦也。
曹操曰:出其所必趋,爱民者,则必倍道兼行以救之。救之则烦劳也。凡此五者,将之过也,用兵之灾也。
覆军杀将,必以五危,不可不察也此篇不过二百余字,语言简练,却囊括万千,读后令我细细深思、回味无穷,竟觉战争应变之法俱在其中。“娘亲,孩儿读完了。”我合上书卷,静待娘亲考校。
娘亲似胸中早有策问,清冷吐辞,仙音如沐:“孙子兵法曰:‘将有五危’,其中‘爱民可烦’,霄儿如何解之?”霄儿是娘亲对我常用的称呼,因父母为我取名柳穹,字子霄。
我沉吟一会儿,将心中所思一一道来:“‘爱民可烦’,说的是敌军将领倘若有爱护子民之心,可借此来烦扰他,使他判断失误、首尾难顾,以此觅得胜机。
“孙子曰:‘兵者诡道也’。由此来看,若是有利于战争,那么将领不应当放弃这种手段,其一可牵制兵力,其二可遏制后勤辎重的输送,其三可打击士气,或可致胜”此时,一个朴实的妇人出现在竹屋前坪,勤劳碌碌,开始在一方小桌上摆放碗筷饭菜。
她突然闯入我的话题中,脑海中浮现了她在战争中的可怜画面,或遍体鳞伤,或四肢不全,或满身血污我无法忍受“她”被金戈铁马践踏蹂躏,晃去脑中惨状,转而道:“但依孩儿之见,战争是为了解决争端、保护黎民百姓
无论是敌是己他们大多数人在战争中是弱小的、毫无反抗能力的。“战争不是为了屠戮百姓、枉造杀孽。
而是以暴力武力终结乱世、奠基太平,如若杀戮过盛,民怨难平,安定难成,因此不可轻犯。
“况且杀生过多有违天和,若非迫不得已,至少孩儿不会选择将屠刀挥向黎民百姓。”事实上,兵圣孙武的杀伐果断历来深受诟病。
他兵锋所指,无不是生灵涂炭:水淹大梁城、倒灌血河坚壁清野、以战养战孙武在九州纵横驰骋三十年,亿万生灵十不存一,连他自己账下的军师武将都对此颇有微词,这恐怕也是孙武身为开国功臣却难得美名的原因。
娘亲沉吟了一会儿,清幽的声线才自身后传来,似是赞赏道:“不错。”这算是夸奖吗?一时间我有些受宠若惊、难以置信,只因此前娘亲对于我的观点见解要么是沉默以对,要么是随意敷衍,从不多加点评。
难道那寒于霜雪的面容也会因我而冰河解冻?若非摄于娘亲的威严,我早已回身确认,正在此时。
那朴实的农妇向我们招手,喊出一口地道的乡音:“谢姑娘、子霄,晚食做好了,过来吃吧。”注:网上找的曹操注的孙子兵法。
我放眼望去,不远处的小方桌上满是肉食,不由得食指大动、口水直咽。推石犁地榨干了我的体力与元炁,虽经凝神采练有所恢复,但仍需肉食以作补益。
只是娘亲还在身后端坐,未得许可,我不敢轻举妄动。“去吧。”短短二字令我如闻仙谕,赶紧起身,跳下走廊,向着满桌的肉食疾步而去。
此时已是未申之交,酷日稍敛灼灼之威,小屋地处山谷,又兼有竹林环绕,是以不受阳炎炙烤之扰,甚觉阴凉。“牛婶,做了这么多啊?”我笑着向妇人招手。
牛婶熟络而宠溺地回应:“你每天不就吃这么多吗?”牛婶是附近柏子村的农户人家,每日来谷中做一顿晚食,娘亲则按月支付一定的银两,不过常年累月的相处之下。
在我心中牛婶已是半个家人,虽然她对娘亲的称呼比较生分,但据说是多年前初见时所用的,已然改不掉了当然,以娘亲的大成功体,驻颜有术,仅以容貌观之。
不过二三十岁的年纪,如此称呼也并无不妥。牛婶四十多岁,木钗挽髻,饱经风霜的褐黄面孔盘踞着几道深刻的皱纹,穿着深蓝色的粗布衣裳,补巴错落,看来已有些年头。
养育了两双儿女的牛婶,相貌平平,已是残花败柳,尚有少许成熟风韵,虽然比起娘亲来微不足道。
但也正是二者相较,我才知晓娘亲的风情是多么惊人。待我落座之后,娘亲施施然走来,犹如一朵风中摇曳的白莲花。娘亲翩然坐于我对侧,螓首微抬道:“牛姐,你怎么不坐?”
牛婶在布裳衣角上搓着粗糙的双手,似是不好意思:“谢姑娘,刚才大牛来跟我说,小梅不舒服,我得回去看看。”“事不宜迟,牛姐速速回去吧。”
娘亲不假思索地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些碎银,起身递去“这些你拿着,带小梅去医师问诊。”
“谢姑娘,使不得啊!”牛婶连连摆手,后退几步。“我也算小梅半个姨娘,有何不可?”娘亲理所当然道,跟了上去,掰开牛婶的手,将银子硬塞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