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说道:“我王凤洲至于为了和你赌气,就拿银子打水漂,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啊!”
徐渭气急败坏,“你就是三岁小孩子,你就是这么无耻,别以为行之帮了堵了窟窿别人就不知道了,我非要查出来,然后写十,额不,是一百篇文章,让天下人看清你虚伪的嘴脸!”
这两位就像斗鸡一样,越吵声音越大,看得其他人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唯独王世懋眼珠转了转,低声说道:“文长兄,大哥,我怎么觉得你们俩都比三岁孩子强不了多少啊?”
唰,四道匕首一般的目光袭来,吓得王世懋一哆嗦,“你们就没想过,是行之撒了谎?”
此话一出,徐渭和王世贞都愣住了,尤其是徐渭脸上的颜色不停变幻,跟川剧一般好看,突然他一跃三尺高,砸得地动山摇,惨叫道:“唐毅,我跟你没完!”
徐渭冲向了唐毅的书房,王世贞也紧随其后,为了避免流血事件,众人也都跟了过去。可是令大家意外的是唐毅竟然不在书房,难道像上次一样,被人给绑架了?
当然,大明朝的天子脚下,还不至于出现这种事情,唐毅是被人请走了,锦衣卫的七太保周朔在前面带路,把唐毅带进了一处小院,走到了大厅门前,只听周朔低声说道:“启禀大人,唐毅带到。”
等了一会儿,里面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带他进来!”
不是陆炳!
唐毅瞬间心就忽悠了一下,他本以为是陆炳让周朔请自己,特务头子就喜欢故作神秘,他也没多想,可是看眼下的情形,怎么有些不对劲!
他有心不进去,可是大门一开,有四个剽悍的家伙冲出来,两边一夹,不由唐毅分说,就把他拖了进去,周朔也感到不对,想要说什么,可是大门已经关闭,他张了张嘴,没敢说什么,只能灰溜溜离开。
再说唐毅,进了客厅,四下里黑乎乎的,好半天才适应了黯淡的光线,抬头看去,只见中间太师椅上坐着一个花甲之年的老者,此人身材高大,腰背笔直,目光很足,即便是黑暗中,唐毅也能清楚感受到他双眼中的怒火。
老者打量半晌,幽幽问道:“你知道老夫是何人?”
唐毅呵呵一笑:“能动用锦衣卫把我叫来,除了陆太保,恐怕就是你李太宰,天官老大人了。”
“果然奸猾!”李默轻蔑一笑:“不错,老夫就是李默李时言,把你叫过来,老夫就是要为朝廷剪佞锄奸,小子,你兴风作浪的日子没有了!”
一句断喝,那四个家伙唰得一声,抽出了佩刀,凶神恶煞般盯着,好像庙里的四大天王,随时都会扑上来,要了唐毅的性命。
锋利的腰刀冒着寒光,四个凶神恶煞一般的大汉,换成谁都会害怕。唐毅同样不例外,他咬着嘴唇,心里叫苦不迭,看这架势,比起鸿门宴都要凶残。我唐毅把你怎么了,值得如此兴师动众对付我?
唐毅的心里把李默的十八辈祖宗都骂了一个底朝天,李默只是用眼角轻蔑地看着,他十分欣赏唐毅脸上的恐惧之色,轻蔑一笑,“唐行之,你一定在思索,老夫怎么敢私设公堂,把你这个新科会元给抓到了这里,你是不是还在想,老夫不敢把你怎么样,最多也就是吓唬吓唬。”
“没错!”唐毅傲然说道:“从有科举算起,还没有哪个会元被人在京城给暗害了呢?你既然让锦衣卫带着我过来,就应该明白,我哪怕有一点闪失,陆太保都会吃不了兜着走,你忍心好徒弟被一个无名小卒牵连吗?”
李默哈哈一笑,“说得好,的确没人敢动堂堂会元,不过……”瞬间李默脸色一变,放声大笑道:“如果不是会元,只是一个区区犯官之子呢?”
老爹,犯官?唐毅的心顿时慌了,东南就是个大泥潭,内有党争,外有倭寇,出了什么事情,一点都不意外,他下意识惊呼道:“不可能,我爹忠心耿耿,功劳泼天,你休要诓骗我。”
“还真是自信啊。”李默随手拿出一份奏疏的副本,扔到了唐毅面前。“你自己看。”
唐毅将信将疑,把奏疏拿起来,从头看去,只见上面赫然写道:臣浙直总督杨宜弹劾赵文华胡宗宪等贼臣疏。
唐毅的心不由得噗通了一声,急忙往下看去,只见杨宜历数赵文华的种种罪恶,包括贪墨军饷,侵吞民脂民膏,杀良冒功,私下媾和,最为要命的则是欺君罔上!
唐毅深知东南的底细,上面所罗列的绝不是空穴来风,李默侧着脸,充满不屑说道:“去岁赵文华还朝,言说水陆成功,江南海晏河清,不到半年之间,倭寇遍地,气焰之盛,犹在往昔之上?赵文华欺瞒圣上,昭然若揭,死不足惜!”李默用着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说道:“唐行之,你们父子也想跟着赵文华一起死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