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诚不会拒人千里之外吧!”说着他拉起唐慎。就往里面走。
这是直接闯啊,唐慎是个实诚的君子,能说什么,憋了半天。只憋出一个字:“请。”
胡宗宪到了客厅,拉着唐慎坐到了对面,天南地北就聊开了。他世家子弟出身,受过良好教育,又在南北都当过官,说起话来。是妙语连珠,上到盘古开天下,下到本朝掌故,大到三山五岳,小的家长里短,是无所不知。无一不精。
一口气从下午说道掌灯,都不带重样的,把个唐慎给气得低着头,装打瞌睡,人家还滔滔不绝。
最后被唐慎气得实在没有办法,只得说道:“中丞大人,家中要吃晚饭了。”
那意思就是你该走了。谁知胡宗宪哈哈一笑:“小兄讨一碗饭,子诚不会不同意吧?”
唐慎真想把他的小脸个撕破了,话都到了嘴边,三个字变成两个字,“同意。”
丫鬟端着热气腾腾的酒菜,摆了一桌子,胡宗宪大马金刀坐在了中间,也不用让。直接倒酒就喝!
一杯酒下肚,有脚步声传来,一前一后,唐毅和徐渭走了进来,两个人都臭着脸,胡宗宪倒是大方,把酒杯一放,笑道:“行之,总算是把你等来了,愿意见老哥了?”
唐毅走到桌子前面,一把抓起焖肘子,狠狠咬了大一块肉皮。
“我愿意见肘子胜过见你胡汝贞!”
胡宗宪可真被气到了,我好歹也是封疆大吏,你爹的顶头上司。刚刚当官,我就巴巴的跑过来,给足了你们唐家面子,你们还想怎么滴,抓住不放了啊?
“唐毅,我告诉你,你可别过分!”胡宗宪冷笑道:“你以为张经从此之后,就安然无恙了吗?”
唐毅把肘子往桌上一扔,不管汤水溅到胡宗宪的衣襟,轻蔑笑道:“还有什么手段,只管使出来,看看我唐毅会不会怕了!”
“好狂妄的小子,我告诉你,前番赵大人得到了张经写给倭寇头子麻叶的亲笔信,不久前我在拓林堡也找到了他给徐海的信,通倭罪证,板上钉钉。只要我愿意,张经随时会人头落地!”
这话可把徐渭给气到了,他猛地往前冲,提拳要打。唐毅一摆手,拦住了徐渭、
“呵呵,梅林兄,你何以能认定是我救了张部堂?”
胡宗宪淡淡一笑,显然觉得这个问题有些白痴。
“张经是你们心学前辈,你有救他的动机。而且你手上有人有钱,又有鬼主意,而且我还听说,有个懂得配置百花仙酒的女子就在你的府上。”
唐毅眉头一挑,浑不在意,笑道:“梅林兄,看来你和赵文华真是下了功夫,那好啊,你们为何不弹劾我欺君之罪。”
胡宗宪煞有介事说道:“我怎么会那么无情的!”
“哈哈哈,说的比唱的好听。”唐毅盯着胡宗宪笑道:“是你们不敢!梅林兄,你去问问赵文华,他的侄子哪去了?想诬陷别人通倭,先看看自己的屁股干净吗!”
“啊!”
胡宗宪的嘴张的老大,唐毅抓起他啃过的肘子,塞到了胡宗宪的嘴里。
“梅林兄,张部堂这一篇就翻过去了,从今往后,你做你的巡抚,公事上我爹不会差你一分一毫。不过,你也告诉赵文华,他敢打我的主意,我就让他身败名裂,彻底玩完!”
什么叫霸气,这就是!
胡宗宪眼珠子碎了一地,到此时才真正知道,敢情唐毅这小子手上的牌还没出尽啊!隐藏的有多深啊?他本以为救下张经就已经让唐毅筋疲力尽,此时过来,他想威胁几句,把唐家父子收归麾下,充实班底。
哪知道没有威胁了唐毅,反而被人家威胁了。
胡宗宪老脸通红,只能尴尬败退,别提多狼狈了。
他踉踉跄跄,走到了大门口,深深呼吸一口气,简直像是做梦一样。信誓旦旦地来了,灰溜溜败走,真是丢人!怎么当了巡抚,反而不如当初的巡按来的痛快,红梅阁上,唐毅多傻白甜啊,现在怎么就成了白骨精!
聪明没法装,傻却可以,这小子才是扮猪吃老虎的行家!
胡宗宪一肚子感慨,晃着脑袋,往战马走去。
“慢着!”
胡宗宪一回头,只见唐毅抱着肩膀,站在了那里。胡宗宪眉头一皱,怒道:“行之老弟,你还想赶尽杀绝不成?”
“梅林兄,经此一事,你我之间友尽!”
胡宗宪一愣,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转身还要走,唐毅却又说道:“我们友尽,但是义生!倘若有一天,你走了张部堂的老路,我还会力保你的!”
胡宗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小子不会是耍人玩吧?
唐毅几步走到了胡宗宪面前,苦笑道:“梅林兄,从此之后,东南百姓就指望你了。周珫根基不稳,坐不长的,或许还会有人,但是早晚东南总督都会落到你的头上。我希望你能秉持自己的一颗良心,凡事把百姓放在前面。”唐毅顿了顿,说道:“你终究不是严党的无耻之徒!”
话不用多,胡宗宪泪水长流,理解万岁,是的,他永远都不是真正的严党!
“行之老弟,知己啊!有你这句话,我此生无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