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看得沈荣锦只想闭眼。
莫姨娘不动声色地坐在了沈誊昱身旁,对着另一边的丫鬟示意给众人布茶。不一会儿便有一些丫鬟捧着新鲜瓜果从穿堂进了来。
沈荣锦身旁黄花梨木方桌上还放着一碟茶食刀切,想起儿时娘亲亲手给她做的那个莜面卷,她至今犹记,娘亲的青葱素手将莜麦擀成面,揉圆压扁,后又做成牛舌状,码在屉帘。娘亲还会撒些芝麻白糖,等蒸一会儿便能扣出盘子。远远闻着便觉得老香了。
后来她被蒋兴权幽禁紫薇阁时,时常饿着肚子,她便经常想这莜麦卷以画饼充饥......
荣锦正回忆着,并没听到一边的沈荣妍絮絮叨叨说些什么。
沈荣妍见沈荣锦并未搭理她,面上露出一委屈神色,问道:“姐姐是嫌妍姐儿烦,不愿意说吗?”
一如沈荣姸的作派,装可怜扮柔弱,好似谁都欠了她的,自己前世不就是这么回回软了心肠轻信了她的话?
只是装可怜又不是沈荣姸她一人独会的,荣锦也会。
思绪闪过,沈荣锦展了一道落寞的笑颜,嗫嚅着说:“方才瞧着茶食刀切,没的想起娘亲生前素来爱做的莜麦卷了,所以才出了神没听见妹妹的话。”
荣锦提起娘亲祝氏,在坐的莫姨娘脸色出现了些错愕,沈荣妍的笑容也僵硬在了脸上......这沈荣锦好端端提那个死人作甚?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沈誊昱瞪了一眼沈荣姸,心疼地看向荣锦安慰道:“锦姐儿若是想吃,我找幽州做这个最好的给你吃。”
一如从前的窝丝糖,父亲仍旧想把最好的给她。
荣锦心中澜起,却摇了摇头,因她心知这些东西只消想念就好,“父亲生辰在即,女儿可不能给莫姨娘添乱。”
莫姨娘勉强笑了一笑道:“虽说近日忙着准备老爷生辰人手有些紧缺,但是锦姐儿要求的,莫姨娘怎会嫌麻烦呢?”
听着莫姨娘的言不由衷,沈荣锦心中暗笑她愚蠢,莫姨娘既想表现的能干,又想拿捏自己岂是那么容易的?因一件生辰诞宴便人手紧缺,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她不会主中馈?
荣锦心中兀的有了个念头,渐渐成了个方圆,她放下了茶盏,状似担忧道:“人手紧缺?”
沈荣锦这一声将沈誊昱的心神唤了回来。
莫姨娘心中暗道不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遂又听到沈荣锦有些焦虑的声音:“父亲生辰怎能怠慢?既然人手不够,那莫姨娘不如从荣锦房中抽出一两个丫头婆子出来使使罢。”
“这怎能行!”荣锦的话刚落,沈誊昱便立即出言反驳。他剜了一眼莫姨娘,又说:“我堂堂幽州首富难道还没有那些钱请人,竟还要从锦姐儿房中抽使奴仆出来帮衬吗?说出来真是笑话!今个儿就去再买五个下人进府。”
莫姨娘神情讪讪地应诺。
荣锦却是识大体地说:“怪不得莫姨娘,女儿不过是想为父亲生辰出点心力......”
沈誊昱摇了摇头果断拒绝道:“锦姐儿有这般心就够了,用不着遣了自己房里的丫头婆子出来帮衬,防不得自己没了照顾。”
沈荣锦叹了口气,她知晓沈誊昱疼爱甚至是溺爱自己,可是前世就是因为他这般的溺爱才使得她即便满腹诗书,性格却乖张骄纵,脾气冲动容易被人煽动耳旁风。
想到这里,荣锦开了口:“父亲方才不是说再添置一些家丁吗?我想着莫姨娘方说她这段时间忙,反正女儿闲着也是闲着,帮衬一下莫姨娘买些家丁奴才还是可以的。”
沈荣锦暗自叹了一口气,她想起前世就因从未上手过这类的事,还使得她头次去市集时闹了不少笑话,还招了些狐媚子进府......荣锦看向坐在椅子上的莫姨娘......这全是拖了她的福。
“就一件这么小的事都能人手紧缺成这样?你到底会不会当家?”沈誊昱果然如是说。
听着沈誊昱的质问,莫姨娘眼角突突跳了几下,连忙解释道:“人手紧缺倒也忙得过来的,是妾身失言了。”生怕后话便是撤了她做主生辰之事。
荣锦嘴角暗自一勾,岂能容你这么打马虎就过去?
荣锦浅笑里含忧:“父亲的生辰岂是能含糊混弄过去?”她看着莫姨娘诧异的神色,又转头对沈誊昱道:“父亲,我想着还是再请些下人帮衬莫姨娘罢,万一到时迎宴接客出了什么差错可怎使得?”
沈誊昱点点头,赞同道:“锦姐儿说的在理,”他看向莫姨娘,语气不好地道,“做事这么多年了,还没得锦姐儿的心细!”
莫姨娘脸色难免有些难看,但还是应承着。她深深地看向沈荣锦,神色阴测了几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