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了不少酒,当然是全吐袖子上了。最后扶着主事下楼的时候,季曼还格外体贴地道:“主事看起来有些醉酒,旁边客栈里已经准备了上房,让徐才女帮忙扶着您过去吧。”
唐主事一双眼里泛着了然的猥琐笑意,拍了拍季曼的肩膀:“季夫子果真是明白人。”
刘掌柜一直敬酒送礼,都没讨着主事什么笑容,反而是季曼接着刘掌柜送的人,得了好。出落雁塔的时候刘掌柜的脸色就不太好看,季曼也没在意。同是粮行,本来就是竞争之人,刘掌柜今儿来不也就是想借着她的名义来讨好么?
天色不早,回去侯府的时候后门还没关。季曼探头探脑地看了看,然后飞一般地往自己的房间跑。
好好就同丫鬟一起住在她的隔壁,她这一身浓烈的酒味自然是不能直接去看好好。进了房间正准备更衣沐浴,却突然被人捂住了嘴。
在别人的家里就是有这点不好,随时主人都可能蹿出来吓你个半死。
季曼无奈地拿开宁钰轩的手:“侯爷,在下现在是男人,您这样半夜还在在下的房间,是不是有些不妥当?”
陌玉侯脸色不太好看,抬手点了灯,皱了皱鼻子道:“你去喝酒了?”
“应酬。”季曼将外袍脱了丢在一边,总算是好受了一些。
宁钰轩现在的脸色就像是半夜抓着满身酒气回家的丈夫的妻子,已经是一副打算盘问的姿态了。
“你是不是又忘记自己是个女人了?”
季曼点头:“侯爷也忘记了吧,在下现在就是个男人。”
下巴一紧,季曼抬眼就好像要撞到这人的鼻尖。宁钰轩抿唇看着她:“你还想要什么?”
他都已经将好好给她了,怎么还不够?就不能安安静静在他后院带孩子么,为什么非得出去抛头露面?
季曼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道:“我想成为一棵树,不是一朵凌霄花,侯爷可明白?”
陌玉侯怔了怔,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她这是什么意思,季曼就自顾自地打断他:“你这种大男人主义的没有浪漫情怀的人怎么能会懂,我可能是被酒熏着了。”
自顾自地洗了把脸倒去床上,季曼伸手指了指门口道:“明日还要给好好上课,这就不留侯爷了,侯爷慢走。”
被她不带喘气的话给堵得无语,宁钰轩皱眉,颇为恼怒地转身离开。
长郡米的价格跟普通大米差不多,但是颗颗饱满,卖得不错。季曼也就拿了积蓄出来,在京城东南西北各个地方都租了店面,扩大销售范围。长郡一边还在不断供货,只是看看存货,也是时候得考虑是修路还是继续扛着高运费薄利多销了。
赵辙进宫面圣之后,又到了太后宫里说话。从长郡出来到京城要走许多山路,故而母子这一别,估计又是要好几年不见了。吴庸正在想找什么借口让长郡王在京城多留一些日子,结果季曼就找上门来了。
“我觉得有必要修路,吴兄觉得呢?”季曼一脸认真地道。
吴庸好奇地问:“好端端的修路干什么?那可是项大工程。”
“就是因为是大工程,所以这笔钱得朝廷来出,就该趁着王爷还在京城的时候,利用太后去给皇上说说。”季曼道:“一旦路修好了,对我们以后的事情也是大有帮助。吴兄你想,修好一条路直达京城,能省下山路上耽搁的时辰的话,以后万一运些兵器之类……是不是也要快得多了?”
吴庸皱眉:“长郡到京城之路,原本王爷也多次上书了新帝想要修的,但是新帝都以国库紧缺为由,全部拒绝了。”
“国库紧缺?”季曼笑了笑:“给太后修宫殿国库紧缺,给长郡修路国库也紧缺。可是听闻皇上不是要给皇后修一个望月阁么?那国库怎么就不紧缺了?”
“这……”吴庸叹息:“也是情理之中。”
“身为谋臣,吴兄也该想想办法。”季曼一脸的为国为民为王爷:“总不能一直让皇上亏待了王爷。”
吴庸郑重地点头。
没过几天,陌玉侯这边就收到了要求拨款的折子,说是长郡王写的,新帝不好直接当面驳回,反而是送到了他这里。言下之意,就是要拿他当借口拒绝。
“要想富,先修路。”季曼立着一块小黑板,瞥着不远处宁钰轩的影子,一本正经地教好好:“跟夫子念一遍。”
好好张开嘴:“要香父,先绣鹿。”
宁钰轩嘴角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