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曼伸手给她倒了茶,想了想道:“既然可疑,那等会咱们就去后门堵着呗,看是什么幺蛾子。估摸着要回来,也得一个时辰之后众人差不多要起身了,他们才会回来。你先喝点热茶。”
慕水晴接过茶杯,扫了一眼季曼这屋子,香香暖暖的,还有一只猫在优雅地走来走去。
“没想到最后会是你的日子过得最好。”慕水晴感叹了一句。
“我也没想到最后和我平静坐在这里喝茶的是你。”季曼笑道:“当初你不是恨死了桑榆,见着就得掐么?”
慕水晴淡淡地笑了一声,低声道:“我掐不过你,也觉得侯爷就该喜欢你这样的,我争也没什么好争,不在冷院子里被当成疯子过日子就好了。”
说话间,灯芯拿了账本来给季曼看,这是她的私人支出小账本,这个月花费也不多,除了买一些衣裳首饰,就只有一个数字比较显眼,写的是赠人五十两。
慕水晴瞟了一眼,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她没多问。夫人有钱,要赠谁是她自己的事情。
一个时辰之后,季曼跟着慕水晴,穿着斗篷去了后门。
后门的老大爷看见季曼还是很高兴的,颤颤巍巍要出屋子来行礼,季曼连忙阻止他,让他回屋子去烤火就行。
没一会儿,当真有马车停在了后门门口,李子修扶着一个人下来,那人似乎正火着,一下来就将他推开,气冲冲地往院子里走。
“苜蓿?”季曼看着帽子下的那张脸,有些意外,却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夫人?”苜蓿吓了一跳,手里的福儿都差点没抱稳。
李子修脸色一白,跟着进来跪下。
季曼扫了他们好一会儿,又看着苜蓿怀里的孩子,轻笑着问:“出去干什么了?”
苜蓿眼睛四处看着,想了许久也没想到借口,干脆就跪着没说话了。李子修犹豫了一会儿,倒是开口道:“今天是集市,所以……”
这不如不开口,集市怎么了?集市就轮到一个大夫带着姨娘抱着孩子出去逛街了?
“主子。”苜蓿声音有些颤抖地喊了一声。
她不叫季曼主子久矣,自从成了宁钰轩的女人,她都改口叫季曼为夫人。现在又叫这么一声主子,季曼就觉得好笑了。
有事儿。
“妾身只是想着李大夫的娘亲病得可怜,所以抱着孩子去哄她老人家开心的。”苜蓿咬咬牙,干脆就直说:“主子也知道奴婢和李大夫……虽然得侯爷宠幸之后,妾身与李大夫再无瓜葛,但是妾身不忍心看她老人家含恨而终……”
李子修侧头看了苜蓿一眼,没说话。
季曼认真地道:“苜蓿,你抬头。”
苜蓿惊疑不定地抬头看着她。
咧嘴笑了笑,季曼伸手指着自己道:“你看我长得像不像白痴?”
慕水晴:“……”
苜蓿嘴唇抖了抖,季曼却笑眯眯地伸手接过了她怀里的孩子:“这件事,还是直接交给侯爷来论断吧。”
“主子!”苜蓿扑通一声跪下,拉着季曼的斗篷道:“主子看在奴婢伺候您这么多年的份上……”
“没用,我不接受人情牌。”季曼耸耸肩:“这件事对我没好处没坏处,只是平白有人给我丈夫戴个绿帽子,还是挺让人心塞的。我觉得侯爷有知情权。”
苜蓿身子有些发抖,慕水晴倒是有些好笑:“还没说什么事儿呢,自己先紧张成了这个样子,不是不打自招么?”
季曼挥挥手,抱着福儿就往非晚阁走:“水晴,你去把侯爷叫来,各房各院起了身子的,都叫过来吧。”
慕水晴应了一声,裹着披风就走。
苜蓿被李子修扶了起来,看着季曼的背影,李子修小声地道:“不如我们逃吧,苜蓿。”
狠狠甩开他的手,苜蓿咬牙道:“她没有证据,不能证明什么。好不容易能过好日子,我不会就这样认了。”
李子修的手顿在空中,慢慢地收了回来。
宁钰轩坐在主位上,听慕水晴把事情经过说了,脸色很难看,就像刷了一层黑漆,又刷了一层绿漆,多余的绿漆还往头顶上抹了抹。
“你们有什么话说?”他看着下面跪着的苜蓿和李子修问。
苜蓿连忙磕头道:“侯爷,福儿可是您亲生的儿子,妾身不过带着他出了一趟门,就被人诬陷,还请侯爷明察,虎毒不食子啊!”
各方各院的人都来看热闹了,这苜蓿的命也真是够衰的,前脚长子被人挤成了次子,后脚次子直接变成不是侯府的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