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熟悉的女声之所以会让离忧、绿珠与二丫均纷纷显露惊讶之色,是因为她们都同时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她们都认识的却又应该不可能的人——刘姑姑。
来不及多想,离忧快速往马车后边走去,而绿珠与二丫则也不必多说,马上跟着过去看个究竟。看到到底是听错了,亦或者真的是碰巧有这么相似声音的人,还是其他的可能性。
等离忧她们看到时,原本散落四处的水桶已经被捡起来放好,而那道熟悉声音的主人正背对着她们吃力的推着收拾好的小推车,准备离开。
那背影无比的熟悉,仿佛声音一般再次给离忧她们带来了难以想象的震惊。如果刚才只是怀疑的话,那么现在她们已经基本上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测了。
“小姐,您怎么过来啦?”清影马上便看到了急匆匆过来的离忧,也不知道这一会的功夫离忧怎么就过来了,不过见身后绿珠、二丫还有流风也都在,这才没太过担心。
离忧却如同没有听到清影的话一般,在那道背影还没来得及转过身来的瞬间便定定地盯着,出声喊道:“姑姑,是你吗?刘姑姑?”
背影顿时怔了一下,手中的推车差点再次撞上马车。好在一旁的清影反应快,一把帮忙扶住,还没来得及出声叫她小心点,却见那人突然又猛的推起车,似乎是想快速离开。
“姑姑别走!”离忧见状,连忙边喊边大步走到背影的前方,一把将人给拦了下来:“姑姑,是我呀,我是离忧!”
那妇人见状,只得停了下来,却将头用力地往下低着,一副不愿给人看到的样子,她压低着声音说道:“小姐只怕认错人了吧,妇人得先走了。”
“姑姑为何不肯认我?”离忧心中本早就有了答案,此时见眼前妇人又如此欲盖弥彰,便更是肯定自己不会认错人,只是却不知道刘姑姑为何不愿认她,更 不明白原本应该嫁到京城享福的刘姑姑怎么却沦落到这个地步。
妇人一听,整个人更是显得焦碌不安,但那拼命压低的头却怎么也不肯抬起来,更不肯正视离忧一眼。
“真的是刘姑姑,小姐,真的是刘姑姑!”绿珠从侧面认真看了看,马上十分肯定地朝离忧说道:“不会认错人的,就是刘姑姑。”
二丫也已经看仔细了,连声朝刘姑姑道:“姑姑,我是二丫呀,绿珠也在,您抬起头来看看我们吧。”
“你们真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刘姑姑,更不认识你们。”妇人听到绿珠与二丫的声音更是不安起来,连推车也不要,扔下便想从一旁溜走。
“姑姑别走!”离忧一把伸手拉住了刘姑姑的手,很是心疼地说道:“不论发生了什么事,离忧都是以前的离忧,姑姑也永远都是离忧最敬重的姑姑。”
此时刘姑姑已经无法再隐藏下去,虽然背对着离忧,没有让离忧看到自己的脸孔,可一旁的绿珠与二丫却已经看了个清清楚楚,就算自己不愿承认却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她只得转过身,终于抬眼看向离忧,眼前的离忧容貌虽与二年多前没有太大的改变,可是衣着打扮却完全像是换了个人似的,那样的高贵优雅完全不能同日而语。
这还是以前那个洒扫房里打杂的小丫环吗?若不是离忧亲口认出她来,她一定会以前只是自己认错了人罢了。这不过是一个长得与离忧很像的贵人罢了。
再看看一旁的绿珠与二丫,也全然不似以前洒扫房的样子,虽然还是一副丫环的打扮,可那身上的料子,头上的饰物比起一般大户人家的小姐都不会逊色分毫。
一时间,刘姑姑一阵恍惚,竟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比起刚才耳朵听到的真实的声音来说,眼睛所看到的一切实在是如同幻觉一般。
“姑姑,您没事吗?”离忧见刘姑姑虽不再逃,也不再低着头,但却很是恍然地看着她们,一个字都没有说,顿时有些急了,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啦。
“你真是离忧吗?”刘姑姑声音有些飘,喃喃地问着。
“是,当然是,我就是离忧,就是当年姑姑总是明里暗里维护的离忧丫头呀!”听刘姑姑终于出声了,离忧显得很是激动。
看着眼前衣襟破旧,消瘦无比,与之前那个意气风发、利索果断的洒扫房管事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的刘姑姑,她满是心疼地问道:“姑姑,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刘姑姑听到离忧这般问,再也忍不住,一向坚强无比的人竟眼眶泛红,无声地流起泪来。
看到刘姑姑这个样子,离忧更是难受得要命,一旁的绿珠、二丫见状也急得不行,顿时失了分寸。
好在清影与流风这两个清醒的局外人,见这妇人竟是自家主子的旧识,而且还似乎应该是以前很是亲密敬重之人,便连忙出声道:“小姐,依属下之见,咱们还是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聊吧。”
听到清影的话,几人这才顿时清醒了过来,离忧紧紧地拉着刘姑姑地手道:“对对,瞧我们,一激动什么都给忘记了,咱们去对面那家酒楼吧,正好也差不多到吃饭的点了,一起吃点东西,好好聚一聚,聊一聊。”
刘姑姑见状亦连忙擦干眼泪,犹豫了一会这才说道:“我这东西……”
话还没说完,却听绿珠马上出声道:“姑姑放心,这东西我会吩咐人看好的,您就别担心这些了。”
说罢,一行人便朝街道对面的酒楼走去,离忧让店家给找了个安静的雅间,又叫了一桌子饭菜,什么也不问,先让刘姑姑动筷子吃了再说。刚才进酒楼时,她便听到了刘姑姑肚子里传来的咕咕声,想必是早就已经饿了。
刘姑姑见状,很是感激地看了离忧一眼,然后又略带不好意思地朝其他人看了看,见大伙都很是善意地劝她多吃一些,便也不再迟疑,连忙吃了起来。
看着刘姑姑吃东西的样子,众人都不由得心中一阵难过,虽然她极力的让自己看上去不要显得太过急迫,可也许是因为真的饿了,许是因为太久没有吃过这么美味可口的东西,总之那目光中闪过的急迫实在是看得让人心疼不已。
离忧一声也不吭,只是默默地给刘姑姑添着菜,倒着茶水,细心地照顾着她吃。约莫一柱香的功夫之后,刘姑姑这才心满意足的放下手中的碗筷,显然已经真的吃饱了。
“你们怎么都没吃?”这会的功夫,她才注意到除了离忧与她以外,其他的人都是站着的,并且除了她以外,并没有人再吃过面前这些东西。而绿珠与二丫则分别立在离忧身后左右,那两名像是保镖一般的男子则明显离得远一些,在门口方向候着。
“我们不饿,姑姑吃好了没有?还要不要再叫点别的?”离忧微笑着问道,心中也在想着一会的对话应该从何问起。
刘姑姑微叹一声,点了点头道:“吃好了,吃好了,许久都不曾吃得如此之好了。肚子不争气,藏也藏不住,倒是让你们笑话了。”
“姑姑说的是哪里话,咱们都不是外人,没有谁会笑话谁的。”绿珠鼻子一酸,眼眶不争气的红了起来,在郑府的那些日子里,刘姑姑向来都是对她极好的,虽然有时语气冲了点,可她知道,那心底里却是一片好心。
刘姑姑自然也知道绿珠她们一定是同情自己现在的状况,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只得连忙看向离忧,转开话题道:“离忧,你们什么时候离开郑府的?怎么到京城来了,而且还一副富贵人家的打扮,我刚才听绿珠她们唤你小姐来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离忧听刘姑姑率先问起了她们的事,便简单概括道:“姑姑,是这样的,今年才过完年没多久,我们几人便离开郑府了。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所以那里不方便呆了,还好有一鸣帮了我们的忙,让我们几人不至于无家可归。”
“一鸣是谁?”刘姑姑也没深问离忧具体的事,只是听她提到的这个人名似乎有点熟,却一时半会想不起在哪里听说过。
“一鸣就是以前郑府的表少爷江公子。当时老夫人与夫人恶意为难小姐,就是离忧,公子一怒之下便将带着小姐一起离开了郑府,而我与二丫也被公子赎出了府一并留下照顾小姐。”绿珠连忙出声解释着,生怕刘姑姑不明白,误会了什么。
“哦,是这样。”刘姑姑一听,心道没想到平日那不显山不露水的表少爷竟会有如此的魄力与实力:“那你们现在怎么又到了京城呢?江公子也来了吗?”
“不是的,公子现在还在那边呢,不过公子说了再过一个来月便也会来京城的。”二丫接着简单解释道:“出了郑府后又发生了一些事,前些日子小姐的亲生父亲找到了她,于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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