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节哀,能节的哀算什么哀?
“留下几个力气大的男人帮忙抬人,其他全部给我散了,做好自己的本分,沈家不会亏待你们。”现在的书华只想赶快打发了他们。
他们赶紧应声起来,抹去了脸上的泪水,都眼巴巴地瞅着书华:“三小姐凭地这么说,老奴们在沈家这么多年,如今老爷不在了,老奴们定当听从少爷小姐的吩咐。”
书华尽力扯出一抹笑,朝他们鞠了一躬:“有劳各位了。”
等到他们都散了,书华方才深呼了一口气,再次返回沁梅居里。二哥已然站了起来,父亲的脸上盖着块绣着梅花的白帕子,望着二哥那已然坚挺却瘦了不少的肩膀,书华心下恻然:“二哥,你……”
“我没事,”他死死盯着床上已然全身冰冷的父亲,“这里所有的人都不会有事。”
今年的他才十五岁,放在现代也就是个高中生,却是幼年丧母,少年丧父,接连的打击尽数落在他并不结实的肩膀上。而他的沉稳冷静,令所有人差点都忘记了,他其实只是个半大的孩子。
书华看着他侧立的身子,修长消瘦,脸上面无表情,只那紧紧抿在一起嘴唇透露了他此刻的不安。
她走过去,犹豫了一下,方才缓缓拉住他的手。他的手很冰,手指甚至还在轻轻地颤抖。书华紧了紧手指,努力将自己手心里的温暖传给他:“一切都会过去的。”
屋里的炭火已经被撤掉,已然不复方才那般闷热。门窗仍旧紧闭,光线昏暗。
等到下人们取了块门板过来时,二哥方才缓缓回过神来,用力握了握书华的手,方才松开了她。他亲自将父亲的尸身从床上搬下来,小心翼翼地放到门板上,为父亲细心盖上白棉被,再与下人们一道将他搬出了沁梅居,朝着祠堂走去。
书华站在沁梅居的门口,静静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满是无奈。
父亲死了,以后沈家的问题就更多了,日子恐怕也不会太好过……
一阵寒风吹过,点点冰凉落在她脸上。她抬头看去,却见细碎的雪花从天而降,明明已经立春,竟然还是下起了雪,看来今年注定会是个多事之年。
书华唤人将沁梅居的院门锁起来,这屋里所有的东西都必须消毒,据她所知,肺结核是具有传染性的,虽然概率不一,但必然是有危险性存在。她唤人将父亲生前用钱的被褥尽数烧掉,连同用过的杯碗都要全部用开水煮一煮,至于父亲住过的那间居室,更是要直接封闭起来,不许人随意踏入。
做完这些,她方才松了口气,祠堂那边有二哥看着,不需要她担心,她便准备去云和院看看情况。这家里的事情一大堆需要去处理,她现在也只能勉强应付,若真碰上什么大问题,还得让姚氏出面处理,但愿老天保佑她不要在这个关键时刻再出个什么岔子。
云和院里,丫鬟婆子进进出出,显然是夫人的情况很不好。
书华刚进屋,就看见一个小丫头跪在地上使劲哭,再见她膝盖边上躺着些碎瓷片,还有些茶水的水渍。又见红秀冷着一张脸瞪着她:“连杯茶都端不好,留你又有何用?”
那小丫头赶紧磕头求饶,哭得泪流满面:“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也是担心夫人,一时心切,才失了手……”
“可是大小姐不饶你,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同为奴婢,我也帮不了你,你怪不得我。”
红秀使了个眼色,就有两个婆子上前来架住那小丫头,正欲拖出去的时候,书华喊住了她们:“只是打坏了个杯子,按照家规也就是罚些月钱而已,何必如此劳师动众。”
见到是书华,红秀连忙叫那两个婆子松了手,面带讨好地笑道:“既是三小姐开了口,奴婢岂敢不从,只是大小姐那儿……”
“放心,话是我说的,人也是我放的,不关你的事。”
书华没再看她们一眼,径直踏进内屋,却见姚氏仍旧躺在床上没醒过来,而书画正坐在床边一脸忧虑,那双漂亮的剪水双瞳也是含着泪珠儿,看得人我见犹怜。
听到书华的脚步声,书画转身看向她,脸色僵了一僵:“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太太好些了没。”也不等她招呼,书华径自拖了条凳子坐下,“外面那丫头被我放了,左右不过是个杯子,凭地再添麻烦。”
书画一声冷哼:“人都已经被你放了,我还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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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出去嗨皮了一下,嘿嘿,更新晚了些。等下还有一更,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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