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之中,正好能够瞧得整个云湖城的雪景,一条直通城外的街道,雪中没有了往日的繁华喧嚣,却也是一番别样的美景。
如此,倒成了秦川打发闲闷的目标。
“……”
悄悄瞥了桌前各自品茶的二人一眼,秦川摇了摇头,注目到了窗外。
只见一道孤零零的身影从城外缓步行来,走在大雪之中,也未见撑伞,就这般冒雪徒步行着。走得近了,方才发现是一个黄袍老僧,手中似乎柱着一根禅杖,随着步子的踏进,发出一声声杖杵的声响。
“笃…笃……”
“?”
很快,老僧走得越来越近,秦川也看得愈加真切。然而,秦川的心中却是猛然一惊,眉目一凝,察觉了这个老僧的不凡之处。
修真之人!
而且,极其的高深莫测!
他那手中的禅杖,不像是梵音寺僧人所有,而且,竟是通体漆黑,没有半点雕琢珠缀,只散出一股十分诡异的气息。这股气息……
“!”
猛然间,秦川还未来得及多想,便是那老僧眉目一扬,正远远地与自己四目相对。一股可怕的震慑力,瞬间袭入心间。乃是梵音寺修为,确切无疑,然而就是那梵音寺的掌教了音禅师,都未曾给自己这般威压。
梵音寺,还有了音之上的人么?!
突然,秦川想起梵音寺中那座面壁的佛像,以及本空曾与自己说的那梵音寺已故前辈。此时看来,背后的隐情,绝不止这般简单!
“?!”
恍惚之间,秦川再度回过神来,却见那僧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沉烟,你可知梵音寺有哪些已故的高人前辈?”
忽而,秦川转过身来,向柳沉烟问道。
“梵音寺?”
闻言,柳沉烟怔了一怔,不知秦川为何突然此问,不过,想了片刻,倒也回答了出来,“师父曾与我说过,当今梵音寺的了音禅师,以前有一个师弟。因为对佛宗不敬,被责令面壁百年,最终郁郁而终。”
“面壁?”
阿罗叶反问道。她倒是不能理解,佛门慈悲,而若是圣巫教中有人责问神灵先祖,那可不就是面壁思过这般简单了。
没有理会阿罗叶,柳沉烟继续说道:
“据说他年轻之时,成就已是不凡。但有一次,他尚在俗世的爹娘被人杀害,全家惨遭魔教灭门,那时他求梵音寺出手,但被拒绝,结果一人独闯魔窟,彻底覆灭了魔教的一处据点。如此本该功成名就,但结果却又被梵音寺以犯戒之罪,囚禁数年,之后便无任何消息。据说,最后郁郁而终。”
柳沉烟说着,有些唏嘘不已。
不过倒是令阿罗叶有些愤慨,直抱不平。如此一代英豪,谁能想到,竟是落了个如此下场。真不知,那所谓佛门,到底有何好?
“呼……”
然而,听完这一切,秦川却是长叹了一声,并无言语。
佛门真义,自己不敢妄自评说。虽也唏嘘,但只在心中。自己唯一疑虑的,是方才那僧人的真正身份。他手中的那根禅杖,如果所料不错……
分明,是那八大邪物中的一件。
悲怒!
……
夜。
雪已止去,静谧祥和。
秦川想着阿罗叶难得到中原腹地来,便着掌柜送来了一桌酒菜,众人就这般互相围坐,品着那些美味佳肴。尽管气氛略有尴尬,但也颇为和谐。
席间,只听李潇潇喋喋不休地与柳沉烟说着今日的奇趣见闻,自幼生活在玉剑峰的她,看样子也长了不少见识。然而,殊不知,她今日所经历的一切,却也是曾经的柳沉烟,在玉剑仙面前洋洋自得的夸赞。
岁月无情。
“这满桌菜肴,却还堵不住你的嘴!”
见得柳沉烟颇有惆怅的神色,秦川笑道一声,止去了李潇潇的话语。
要说这李潇潇,确实与当年的柳沉烟有几分相似。柳沉烟如今身负师门重任,想必,也知晓了目光长远,打算将这李潇潇培养起来。
“师姐,今日我遇见一个自称方宇轩的人,他向我问起你呢。”
“方家人?”
“嗯。师姐认识?”
“算是。”
柳沉烟应着,不觉看了秦川一眼。她与秦川初识,便是去参加了那方宇轩的生日宴会,那时,秦川为了隐藏身份,还是借叶秋奇的名字示人,结果叶秋奇真的来了,还引起了不小的误会。这些事情,她又如何会不记得?
不过,见得此刻的秦川只顾得与阿罗叶夹菜张罗,柳沉烟心中愤然,横了一眼,随即偏过了脸去。瞬息之间,却又神色一紧。
“铛……”
一声剑鸣,一把剑兵率先自李潇潇的鞘中现出,不过,紧接着却被柳沉烟一手按了下去。秦川与阿罗叶同时也停下了手中举动,面色微沉。
只见一股黑雾自窗外飘了进来,竟是出现在这雅阁之中。
诡异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