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传遍了整个落雁峰。
谷长风面色阴沉到了极点,匆匆来到论剑台,却才发现,此处已然聚集了不少门中高手,甚至紫虚仙姑也在其中,纷纷都朝着山顶注目。
却又似乎,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圣巫教众突然尽数撤去,而玉虚真人所在的落雁峰顶又被人设下了结界,根本入不得半步。此刻在这论剑台聚集的每一个人都能瞧出,以那峰顶为中心设下的空间结界,竟然绝非他们任何一个人能够破得去的。
那,又会是何高人呢?
伏羲门这一次大劫,竟有如此严重么?
“……”
谷长风心中一紧,相比旁人,他却还有一个忧虑。
秦川,与那些人一同撤去了么?
……
伏羲山往南的丛林之中,罗狼与桑娜迅速穿梭着,直向着青冥山的方向迅速返回。眼下落雁峰的事情解决了,而青冥山却依然无人驻守,若是此刻有人来犯,圣巫一教就将彻底在中原除名了。
尊主秦川这式空城计,却不知有用与否?
怀着不少顾虑,罗狼不免忧心忡忡。更加害怕的是,假若秦川留在落雁峰没有归来,那阿罗叶醒来以后,又该是何后果?
“唉……”
忽而,罗狼这声长叹还未来得及叹完,瞬即脚步一停,面有谨慎之色。而桑娜紧驱而至,也落在了林间一块巨石之上。
只见前方两道身影,从青冥山的方向疾速赶来,而这两人,正是伏羲门的弟子。叶秋奇和上官瑶,曾经在西疆也谋过面,到中原以后,自也知晓了他们与秦川的关系。可是,眼下这种时节……
是敌是友?
“咻!”
顷刻间,叶秋奇猛然落至罗狼跟前,倒也没有敌意,只看着罗狼与桑娜从落雁峰归来,心中感到奇怪,急忙迫切地问道:
“秦川呢?”
“还在山上。”
“那你们怎先回来了?”
“他传给我们消息,说有一个预料之外的高手,让我们先撤。”
“?”
听得此言,叶秋奇与上官瑶同时面色一疑,纷纷朝着落雁峰望去。而一向清冷淡漠、鲜少有何神情的上官瑶,此刻面上也终于浮上了几分害怕。
似乎,她看到了什么后果。
她最不愿看到的事情,发生了。
……
落雁峰巅的白塔,齐齐断下了一截,露出光滑的岩面。
冷风呼呼吹起,却似如时间静止。
二人所有的真元气势,似乎一瞬间全都消散了下去,鬼神也好、太极也罢,只见得两件染血的道袍,艳阳之下更加的鲜红。
一支龙脊,牢牢抵着玉虚子的胸膛。
只需再进半寸,便能生生刺穿玉虚子的命脉,让他本就残败不堪的身躯彻底灰飞烟灭,让其元神,也跟着魂飞魄散。
同时,一个掌印,也恰好对着秦川的命脉之处。
秦川在无极殿外接了紫虚仙姑三罚,纯阳宫外又与穆痕纠缠了一番;而玉虚子遭人暗算,本就是依靠大乘境的修为元神方才撑至现在。二人本就均受了极重的伤,如此死斗,最终却也是个同归于尽的下场。
“这一掌一剑下去,却又能如何?”
不知何时,在这峰顶之上,竟是出现了一个白发仙人。
……秦川不知,只觉得,自己恍惚之间,仿佛有人这般问自己,也问那玉虚子。看上去,似乎是之前纯阳宫的那个老仆,不过秦川倒也未曾留意。
此刻,只想起前世的那段记忆:
自己杀上落雁峰,亲手斩杀了玉虚子。
可是,自己胜了么?
没有。玉虚子也没有,这世间,没有哪个人胜了。全都败在了天道之下,败在了那无情的命运面前。命者,数也……
一剑下去,又能如何?
这天道无情,人浮沉一世,却终有一死。浮又如何,沉又如何?
“此剑下去,方安我心!”
秦川突然扬起眉来,丹田之中一股异动,龙脊再度汇着厉光,竟是直直向着玉虚子刺去。而与此同时,玉虚子那手掌之上,全部的真元气势瞬间恢复,如同,一切只是暂时停下了一般,此刻再度纷扬而起。
短短一息,再度一声轰鸣爆开。
那峰顶的白塔,终于在这一次劫难中,彻底地被拔地而起,生生摧毁成了漫天粉末。苍茫的天际,犹如染上了一抹奇妙的光辉。
“此掌下去,方得吾愿!”
“轰……”
……
月下云海,如痴如醉。
伏羲山的美,曾让每一个人流连忘返。
“我伏羲掌教一职,虽掌我道门上下千万问道之人,然则离道最远的,却是我自己。”玉虚子淡淡地说道,“我却也想如那孤云野鹤,逍遥自在……只可惜,师命难违。这有些事,注定要有人做的。”
“长风明白。”
“你看这伏羲山的夜色,多美。”
“……”
谷长风没有再回答,只看着眼界所及之处,大好的风光。
伏羲门的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