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半月手下不足为题的小丑。
“哼。”
秦川冷笑了一声,眸中杀意更加凌厉。
九曜琉璃盏悬在身旁,因为无尘子的元神之力,七彩光耀大盛而开。不过,面色也愈显苍白,这凭借外力施展的无明业火,还是反噬极大。
“疯子!”
此时,穆痕连连大骂。
然而,除了怒骂之外,却也没有别的方法。那黑色火莲早已在蓄谋之中,已然凝聚成形,此刻原本因为雷云散去变得通明的天际,又因这火莲的出现,笼罩上了一层阴翳,极度邪煞的魔气,疯狂弥漫而开。
最重要的,离他只有咫尺之距!
“轰……”
“……轰!”
一声宛若天崩地裂的轰鸣,在落雁峰上疯狂地爆开。尽管发生在万丈高空,但也震得整座山峰颤颤不止,摇摇晃晃。
纯阳宫的建筑,纷纷彻底倒坍下去,一片废墟。那广场之上的青石,短暂地离地而起,又狠狠地摔落下去,最终散在一地,破碎不堪。
一股似灼热又似严寒的气息,肆虐而起。
凄凉一片!
“……嘭!”
眨眼之间,只见从那上空爆炸之处,一道身影直直坠下,狠狠地砸在地上,生机全无。一滩鲜血,渐渐浸开,染红了大地,殷红一片。
草木焦灼,满地狼藉。
“扑通!”
紧接着,一个踉跄,秦川猛然倒将下去。
不过也只是短短一瞬,又支撑着几近虚脱的身躯站立起来,却是一手紧紧地握着龙脊,拖着步子缓缓朝着穆痕的尸体行去。
“嗯?”
秦川忽而一疑。
整片荒凉的空间之中,竟然感受不到丝毫的元神气息。按说在那无明业火之下,虽不致于元神俱灭,但如陶丹青那般顶尖高手,尚且只能带着残留的元神远遁而去。而穆痕,竟是只有一具破败的身躯?
难道……
穆痕的元神,至始至终就未曾出现过!
“方才躲过万象天罚,也只是魔道秘法,而非元神。”
秦川心中一凝,不觉却又对这穆痕高估了几分。不过,眼下也不是纠缠这些的时候,只要无人阻拦自己,那便继续找出玉虚子。
这,才是此番的正事。
“咔!”
脚底一块青石碎裂,秦川看了那穆痕的尸体一眼,便转过了身来。九曜琉璃盏依旧悬空而起,不断补充着匮乏的丹田,而丹田之中,又不断运转出真元,尽可能恢复着全身的气息。
接下来,还有一战呢。
“!”
这一声碎裂的声响,却是让那废墟之前的老仆身躯震了一震。倒也庆幸,那纯阳宫彻底坍塌,竟是没有让他受到半分影响。
“……”
秦川冷目瞥了老仆一眼,没有理会。
昂起头来,只朝峰顶的白塔,凝视了一眼。
……
“西疆蛊术玄妙无穷,贫道甘拜下风。”
望海崖上,洞虚子整了整道袍,单掌成印,却是对着前方的西疆黑袍人行了一个道礼。手中一把剑兵,被他随意掷到了地上。
“哐当!”
一声清脆之响,传了很远。
方才那阵雷云过后,天际倒也恢复了几分清明。
眼前,只有云海漫漫。
“说笑了,至始至终,我却还碰你不得呢。”
随即,萨木笑道一声。黑袍覆体,但那斗篷下清晰的一张异域面孔,笑容却是这般的诚挚。二人交锋数个回合,尽管气势裂天破地,但却均没有半分的杀伐之意,只如寻常切磋一般,让人摸不清头路。
“呼……”
一阵风拂过。
忽有一片不知何处飞来的落叶,被风卷起,却是生生穿过了洞虚子的身躯。紧接着,又见洞虚子一手扬起,抓起了那片落叶。
“你碰不得我,我却也碰不得你啊。”
“……”
萨木神色一凝,只盯着对方手中的那片落叶。
尽管如别的西疆人一般对这中原修真知之甚少,但洞虚子这般奇异的虚实变化,竟与他自己所修的蛊术同出一辙。二人只要无心斗个你死我活,想要分出胜负,难上加难。没准,待这落雁峰局势已定,都还未碰到对方一下。
“不,你根本无意与我相争。”
忽而,萨木昂起头来,却是如此说道。
他虽不知别人如何,但他知晓秦川。秦川也修习了这伏羲门的道法,虽然平日也是这般清静随和,可若发起狠来,这伏羲道法,也有毁天灭地之威。
绝不是洞虚子与他交锋的这般。
“你只想困我于此,而我也无心参与杀戮纷争……”
闻言,洞虚子笑了一笑,随即将手中那片落叶抛了出去,任其继续随着风,飘向苍茫的天际。他看了看望海崖上那座棋台:
“不如,你我对弈一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