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中原,恐怕不会再有王家了。
既然如此,那秦川究竟想要什么呢。
夜。
幽州,南风阁。
一轮残月悬在天际,阴风阵阵,显得深邃无比。
此刻阁中长老皆聚集在厅堂之中,个个面色沉重,不言不语。那主位之上,一个年有三旬的英俊男子,愁眉不展,正是南风阁主。
当年,秦川曾已西疆临玉的身份随柳沉烟一起到访过他这南风阁,以他健谈豪爽的脾性,还与秦川聊过几句。却谁能想到,那时的秦川会变成今日的圣巫教尊主,如此强劲的实力,和如此可怕的身份。
而且,根据情报,秦川正在往幽州疾行而來。
“阁主,你说那秦川的目标,是不是我们。”
“……”
闻言,南风阁主瞥了那出言询问的长老一眼,却无言语。
或者说,根本沒有必要回答这个问題。虽不知秦川想要的是什么,但这幽州本就贫瘠,修真宗门屈指可数,更不可能会拥有能让秦川看得起的东西。唯一可能的地方,除了南风阁,又还会有什么别的地方可去。
“是又如何。”
随即,又一个长老叱道,“区区一个秦川,却以为我南风阁是苍云门那种小门小派么。他若敢來,必要他有來无回。”
“不可。”
又一人反驳道,“一个秦川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身后的无尘子和圣巫教。况且数日前巫山不知发生了什么,一切需得从长计议。”
“黄老头,你莫不是越活越回去了。怕了一个秦川。”
“你再大呼小叫一句。”
“……”
“别吵了。”
突然,南风阁主一下站立起來,神色一沉,各自瞥了那两个长老一眼。紧接着,依旧沒有言语,却似乎,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
秦川和圣巫教、甚至是无尘子,都不可怕。
可怕的,是将來……
寒月高悬,一阵不知名的鸟兽嘶鸣,短暂地划破了长空。
冷风拂过。
南风阁前,忽然出现了一道白影,迎风而起的素白道服之上,片片红枫格外的扎眼。然而,一切的焦点,却是在手中的那把剑兵之上。淡淡的道法青光,却弥漫着阴郁浑浊的魔道邪煞之气,缓缓地逼入南风阁中。
龙脊。
“临玉老弟,你还真到我南风阁來了。”
那台阶之上,南风阁主缓缓行了出來,却是浅笑着,对着秦川笑道。不过他身后的两个长老,面怀敌意,目光至始至终都未曾离开过秦川。
此二人皆是修成元神之人,依常理來看,秦川无论如何也不会是他们的对手。就算不依常理,秦川想要取胜并且安然离去,也是绝无可能。
“……”
秦川扫视了一眼,自也是明白此刻的局势。不过这南风阁主沒有立即着人动手,那么便还有周转的余地。自己,也并不想与人拼个你死我活。
因为怕。
不是怕他二人,而是怕阿罗叶等不了。
“我要鹤望兰,花露。”
秦川淡淡地说道,也不与对方废话,直接说明了來意。
“呼……”
随即,那南风阁主眉目一沉,又稍稍一舒。虽不知秦川如何知晓这鹤望兰的情报,但身为南风阁的阁主,自也是精明之人,只听他问道:
“老弟可是用來救人。但这花露年月已久,怕是不够老弟用的。若是需要帮忙,你大可直说,老哥我自会尽些薄力。”
“不用,我就要鹤望兰花露。”
秦川继续冷冷地道。南风阁主的话是真是假不论,但为了避免对方拖延,自己沒有时间与他们耗,若是不成……
“将鹤望兰花露取來。”
忽而,只听南风阁主对着身旁那姓黄的长老命令道。
只见他面色也有几分阴沉,双目凝视着秦川,却不是忌惮,也不是表面说的那般称兄道弟的热心肠。仿佛,是一个赌注。
“阁主……”
“去取。”
“……”
得了南风阁主一叱,黄长老愤愤地咬了咬牙,却也无能为力。冷目横了秦川一眼,甩了甩了长袖,转身回了阁中。
那南疆鹤望兰的花露,实际上并沒有什么大用,除了留來珍藏之外,根本沒有别的功效。但若是这般,随便一个人來要便拱手让人,岂不是说明南风阁对秦川屈服了。换作任何一个宗门來说,这都是一种耻辱。
可是,阁主究竟在想什么。
此刻,在那阁门之外,秦川扬起眉來,几分诧异地看了南风阁主一眼。与那黄长老不同,自己,却似乎看明白了对方的心思。
无非,就是想换自己的人情而已。
除此之外,若是真与自己交锋起來,这南风阁必然也是一片腥风血雨。就算阻止了自己夺宝的举动,对他來说,却也依然是有害无益。
“阁主大恩,秦川记住了。”
秦川拱起手來,对着南风阁主行了一礼。
不管对方怀着怎样的心思,但,恩怨分明,便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