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秦川微微举起右臂,九曜琉璃盏,不知何时便已腾空而起,七彩斑驳,一股强盛无比的元神之力,正被竭力地,不断牵扯而出。
掌心之中,一朵奇特的红莲,迅速地扩大。
空气,传出丝丝躁动。
灼热,又有严寒。
“。”
玉虚子面色一惊,脚步急停。身躯,竟然在微微的颤抖。第一次,在与如此小辈交锋之时,感到内心深处的忌惮,还有,恐惧。他本不信当初的忘情峡,以秦川的能力,能让金虚子施展出同归于尽的天诛之阵。
这一回,他信了。
“來不及了。”
一句冰冷的话语,自秦川口中发出。
顿时,玉虚子终于看出了那火莲的可怕之处,身形疾退,同时迅速施展着防御之法。八个伏羲卦爻,青光大盛,牢牢护在他的四周。
更看出了,那九曜琉璃盏中蕴藏的元神。
“业海罪覆,无明怒火。”
“轰。”
血色红莲,一瞬间增大数倍,赤焰之色,照亮了整个夜空。一场剧烈的爆炸,在这青冥山轰然爆开,山崩地裂。整座山脉,在这场变故之中,极度震颤,摇晃不止。青冥山与玉剑峰,仿佛随时都会坍塌下來。
“轰……”
天地无光。
……
“轰隆隆。”
青冥山,在这地震之中,摇摇欲坠。
某处幽冥血阵之中,鬼幽不由朝着远方遥望了一眼。他的周围,六角芒星仿佛黯去了不少,原本白皙的肌肤,此时已然变为了苍白。
费尽数年凝炼的六道元魂,此刻已被毁去了四道,却依然,在紫虚仙姑与北炎阁主的围攻之下,愈加的弱势。
“紫虚,击他元魂无用,必须毁其身躯。”
北炎阁主道了一声,原本一袭华服,此时也是残败不堪,衣衫褴褛,似乎,在鬼幽手上,也未真正讨得多少便宜。不过,离彻底击杀这鬼谷之人,依眼下状况來看,也要不了多长的时间了。
闻言,紫虚仙姑点了点头。
却也借此间隙,朝着轰动传來之处,望了一眼。
“这,是秦川么。”
“咻。”
一式身法,萧如白躲过玉剑仙凌厉的一击,踏立泥水之中,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因为方才那阵爆炸带來的地震,差点沒有稳住脚步。
心中,不由惊疑了一下。
“铛……”
一声剑鸣,玉剑仙扬起剑锋,倒也并未乘胜追击。一來与萧如白对阵,沒有料想中的那般优势巨大,这传言中的逍遥谷弟子,与自己交战了这么长时间,除了衣衫染上几点污渍外,竟是沒有受到半点实质性的伤害。
二來,那青冥后山传來的爆炸,分明……
无明业火。
玉剑仙心中一沉,稍稍拂了拂袖,逝去裙上的泥污。
是当年那暗黑门的老怪物。还是,同样修习了心魔之道的秦川呢。可是,才与沉烟一般年纪的他,如何悟得无明业火。
如果真是那般……
……
天边沉着几片乌云,沒有星光,一片黑暗。
那阵爆炸过后,绵绵的细雨,竟是仿佛因此停了下來。空气之中,只有一阵风拂过,带着几分灼热之感,同时,在这灼热之中,居然又有几分彻骨的冰凉。这种感觉,此刻青冥山绝大多数人,都未曾感受过。
阿罗叶,也是一般。
衣裙飘飞,秀发轻扬。阿罗叶远远看着一片狼藉的战场,残枝败叶,雨水染上殷红,顺着山间沟渠,不住地流淌。
竟觉几分凄凉。
“教主。”
忽而,一道身影疾至,落在了阿罗叶的身旁。
桑娜面色颇有几分凝重,见得阿罗叶注目在她的左臂之上,随即稍稍低头,却是一下扯去那染上血污的左袖,不以为意地禀报道:
“各门弟子已相继引入百劫千丝阵中,随时可以开启。”
说着,抿了抿唇,又道,“不过我方才巡视了一周,我教中高手的对阵,大多愈显不支,就连鬼谷高深莫测的那一位,也快要败了。”
闻言,阿罗叶沒有言语。
仿佛在这腥风血雨中,第一次感到几分不适。
不知不觉,她朝着方才传來爆炸的后山瞧了一眼,娟秀的一对柳眉,似有蹙动了一下。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那里,定有大变。
她开始有些怀念击溃了塔纳罗之后,在西疆那段太平的日子。不用与人勾心斗角、也沒有杀伐争端,只有夫妻二人平淡、但平凡的生活。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日。
“教主,秦川大人……会无恙的。”
见得此状,桑娜淡淡安慰了一句。不过,如此却也是她由衷之言。秦川,可是当初以颇显薄弱的实力,助阿罗叶一统西疆的人啊。
茫茫夜空。
细雨绵绵,似乎,又开始下了起來。
“传我号令,所有人,汇聚青冥山顶,与來犯之敌一决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