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空。
原本的晴朗,似乎一瞬间,便不复存在。
乌云翻滚,暗流涌动,先前还有几分惬意的凉风,一下变得凌厉起來,狂风呼啸,席卷众生。空气之中,已然夹杂了点点湿润。
“铛……”
一声剑鸣,只见一把真元凝出的玄剑,深深刺入一块岩石之中。
上官瑶身影疾至,却是目光一疑。方才分明察觉到了秦川的气息,可是为何突然之间便消失了踪迹,而且,空气之中,竟被一股诡异的气息所充斥。
中计了。
霎时,上官瑶面色一变。
“不要紧张。”
忽而,身后传來一句低沉中带着邪魅的话语,上官瑶猛然回过身來,却见一股黑雾缓缓升起,眨眼之间便凝成了人形。浓郁的阴气,极度压迫着心神,若是换成普通人來,恐怕一息不到便会七窍流血而死。
鬼术。
“是你。”
上官瑶一句沉声,眸中闪出一抹厉光。
毫无疑问,那來自鬼谷神秘莫测的鬼魅人,此刻又在这里出现了。却不知,这一次,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你有把握无声无息在这京州城内将我诛杀么。”
鬼幽看着上官瑶渐渐汇聚的真元,竟是淡淡笑了一声,仿佛沒有半分忌惮,又仿佛,对上官瑶并沒有丝毫的敌意。只见他微微举起一只手,忽然抛出一件物品,而后被上官瑶牢牢握于手中。
“我有一朋友,让我把这东西交给你。”
“他人在何处。”
上官瑶冷冷问道,话语之中,却不由多了几分急切。
自己手中紧紧握住的,正是那个玉瓶,那个,自己默默藏了数年,一直未曾与他说起的玉瓶。沒想到,终于,被他知晓了么。
“他想见你自会出现,不想见,你万般追寻也是无用。”
“……”
默然。
四周环视了一眼,确实再也察觉不到秦川的气息,上官瑶似乎舒了口气,再度扬了鬼幽一眼。最终,无奈地转身离去。
万般追寻,也是无用么。
数里之外,一座阁楼顶上。
凌冽的狂风呼呼吹着,拂起两个人发梢,渐渐显得有些湿润。天际,已是乌云密布,昏暗漆黑,隐隐几分风雨飘摇之感。
“你这回來京州作甚。”
秦川看了身旁的紫衣少年一眼,问道。
方才,正是自己察觉了鬼幽的气息,不慎异动了一下,又被上官瑶发现。不过,鬼术的奇妙,倒也替自己将气息掩盖了去,最终才沒有被上官瑶察觉。只是不知,这鬼幽为何这种时候出现在京州。
“我在北炎阁取了一点东西,被他们追到此处來了。”
鬼幽应道。却仿佛,拿的是他自家东西……
“嘿,原來他们搜查的人,是你。”
秦川笑了笑。凭着鬼幽的修为,还有神秘莫测的鬼术,要在北炎阁进出也确实是易如反掌。只不过,去北炎阁“取”人家的东西作甚。
忽而,鬼幽偏过头來,却是颇有沉重。
顿时,秦川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只听鬼幽叹了一声,说道:
“冥教,盯上了我鬼谷之宝,疚疯。”
秦川默然。
“师父与君魔炎打了一架,幸得无尘前辈出手相助,方才未让他得逞。不过师父也因此受了重伤,我到北炎阁,便是取点必须的药材器物,谁知他们竟一直追到了这里。对了,无尘前辈已经知晓你的事迹,但恐怕暂时无暇顾你。”
“我知道了。”
沉默了许久,秦川淡淡应道。
近年來冥教的目的,据自己所得的信息,似乎渐渐快要水落石出了。柳沉烟的所谓“裂天破地”,魂殇前辈的“疚疯”,都受到了冥教的注目。
此时來看,那时潜入西疆欲图星宿劫的神秘人,定然也是出自冥教。他们,四处搜集这上古八大圣物,究竟为了什么目的。
隐隐中,秦川忽然觉得,暗黑门亦或是圣巫教,都算不得什么了。
真正可怕的,是这不知所图的冥教。
“但愿,这是错觉。”
心中一念,秦川稍稍定了定神。毕竟,上古圣物之名,也只存在传说之中,自己,不也久久探不得星宿劫之秘么。
良久。
秦川忽然立起身來,拍了拍鬼幽的肩膀。
“你且先去吧,魂殇前辈伤势要紧。你的这几条尾巴,便由我來替你解决。”
“你处理得來么。”
闻言,鬼幽稍作思考,却是这般问道。秦川此刻面临的局势,他也十分清楚,中原正道如此浩大的声势,换做谁,都不敢小觑。
秦川此言,多少有些勉强。
然而,秦川却是笑了一笑,转而散出真元,迎上了不远处疾驰而來的几股气息。正是北炎阁,那几个追踪鬼幽的弟子。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