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闻得人声,相继飞散而去,却只留点点血迹,殷红斑斑。
秦川闭目凝神,散出元灵感知着周遭的环境,试图推测详细的交锋过程。应该发生在两日前夜,先是一伏羲门人与魔道高手斗法,其后伏羲门人落败,又引來援手数人,最终击退了魔道之人。
那些血迹,倒是猜不出是谁的。不过,其中,有伏羲道法风雷怒的痕迹。
更有……心魔。
“果真,是紫涵么。”
心中一沉,秦川暗暗咬了咬牙,却是双眉一蹙,不知是何情绪。天下间,懂得心魔之道的女子,除了她,不会再有别人了。
“夫君……”
见得秦川异状,阿罗叶心下不忍,轻唤了一声。
“……”
随即,秦川抿了抿唇,却是淡然一笑。
突然,眉目一扬,闪出一抹杀气。霎时,一股魔道真元应声而出,化为一股黑气,又迅速凝为戮魂钉,朝着某个方向穿刺而去。
“咻。”
“是我。”
“铿。”
前后不过眨眼之间,只见得一个白衣青年,猛地惊呼了一声,似是因这凌厉的一招所惊吓,背靠一株树干之上,汗流浃背。而那粒戮魂钉,正好嵌于其脑侧半寸之外的树干之上,黑气扑腾,造成树木迅速枯萎。
如此惊险。
“是你。”
秦川眉目一凝,却也随后化去了那戮魂钉。
这白衣男子,正是当初自己初返中原之时,在那岳阳城外的村庄里遇见之人。当时与他一起救治了一些被修真争端波及的无辜村民,彼此还论了一番道,此时倒是还有些记忆犹新。
只不过,他怎会在此处出现。
“兄台别來无恙啊。”
白衣青年抹了一把汗,方才走至秦川身前,行了一礼。目光,在阿罗叶身上注目了几分,却仍是礼貌地笑了一笑。
“你怎在此。”
秦川散去一身真元,语气有些冰冷地问道。此间事故与上官瑶甚至慕紫涵有关,任何一个有牵连之人,自己都不由会去怀疑。
这男子,自然也不例外。
“我听说这处发生了激斗,所以來看看。”
“倒是哪里都有你。”
秦川冷嗤了一声,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这次事故发生在两日之前,又是在此偏僻之地,不远之外的青冥山都是刚刚才知晓,恐怕中原之中,都还无人知道几分消息。而这白衣男子,消息竟有如此灵通。
闻言,白衣男子倒是笑笑,不做言语。
“走吧。”
随即,秦川也不再理会此人,对着阿罗叶唤了一声,便祭出了龙脊。不过,仍然颇有猜忌地瞥了白衣男子一眼,心生顾虑。
“查出什么了吗。”
阿罗叶问了一句,略有担忧。
秦川轻声笑了笑,却也沒有回答。一手揽上阿罗叶的腰肢,跃于龙脊之上,紧接着真元运转,朝着京州城疾飞而去。
初冬艳阳,倒仍有些烈。
白衣男子目送秦川二人离去,面如古井,丝毫也看不出心境。缓缓,回过身來,用手指沾了点那草木间留下的血迹,细细观祥。
“咻。”
忽有一道人影,疾飞而至。
“殿下。”
“你來了。”
白衣男子淡淡道了一声,瞥了身后出现之人一眼。却见一袭绿袍,神态对白衣男子尊崇之至,假若秦川还未离去,定然识得此人。
圣子殿,陆空。
“想不到,果真是她出事了。”
白衣男子继续说道,自怀中取出一张手绢,将指尖的血迹细细擦拭而去。不觉又朝着四周环视了一眼,仿佛想要探得几分踪迹。只不过,暗黑门内他唯一掌控不了的人,这一次,又如何会被他看出分毫。
闻言,陆空深吸了一口气。
“近年來,谷长风那徒儿越來越强势,对我圣教的威胁……不,他的三个弟子,对我圣教大业威胁都极大。殿下,是否趁此,将她除去。”
“你以为这般计谋,伏羲门会想不到。”
听得属下妄言,白衣男子反叱了一声,随即又叹道,“更何况,此时威胁最大的,却是这横空出世的西疆阿罗叶。”
“……属下认为,可以用圣巫教牵制中原正道。”
陆空不解。
如今圣巫教入主中原,最紧张的应该便数中原的正道宗门,反而一直在暗中的暗黑门并不用刻意去提防。却不知,殿下为何要对付阿罗叶。
“你只看到了眼下,却未看到将來。”
白衣男子笑道一声。
然而却也未对陆空过多言语。随后,稍稍偏过一只手肘,血肉之上渗出丝丝血迹,传來一股痛意。正是方才被戮魂钉牵制之时,硬生生撞到树干上造成的伤痕。生吸了一口凉气,又默默将那血迹拭去。
眉间,隐隐传出一抹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