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七哭丧着脸,说道:“没了看场子的工作,我以后想喝酒怕是要去抢了。”
吴铭幸灾乐祸地笑着,说道:“老鬼,你怎么这么喜欢喝酒啊?”
程老七摸着干破了的嘴唇,叫道:“我爹喝醉之后有了我,我小时候一哭我爹就用酒灌我,到后来我就酒精上瘾了,离了酒身体就不行了。”
“那你下次打架得带着酒缸啊?”吴铭笑着说道。
“我爹是个酒鬼,经常挨打,我娘剩下我就走了,我八岁那年,我爹喝醉了酒,让人家活活打死了,后来是一个练拳的师父救了我,他教我功夫,给我吃的,直到后来我师父也死了,我就一个人来城市打拼了,我不识字,只有一身蛮力,所以只能帮人家看场子。”程老七安静地说着。
吴铭摇摇头,道:“你也是够惨的,一个人在外打拼挺不容易的。”
程老七摇摇头,拍着肚子说道:“这有什么啊?我以前练拳吃的苦更多,现在已经好多了,我有酒喝,还有工资拿,虽然不多,但是够我养活自己了。”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啊?”吴铭问道。
程老七摸着脑袋,说:“没打算,我这么笨找不到媳妇我就光棍一辈子,等我老了就隐退江湖,去乡下找个小窝棚里等死就是了。”
吴铭沉默了,他没有想到一个五大三粗的老男人竟然对生活的要求如此之简单,或许每个人的命运都是不一样的。
“你要不要喝这个啊?”
叶静从后座上探着身子,用一个酒瓶子砸着程老七的后背,程老七回头一看,叶静的手里竟然是一瓶白酒。
“你怎么会有这个啊?”程老七问道。
叶静指了指车座下面,那里竟然有一个纸箱子,箱子里还有几瓶白酒,程老七拧开酒瓶子咕嘟咕嘟地喝起酒来。
“想不到车里竟然有酒,早知道我就不用忍着了。”程老七一口气干了小半瓶白酒,用手背擦着嘴,脸上浮起红晕来。
吴铭看着酒瓶,笑道:“想不到这车的主人很阔气啊,喝这么好的酒啊。”
程老七看着酒瓶,酒瓶上赫然写着茅台镇出品,正宗茅台酒,程老七笑着说道:“七二年的茅台,骗谁呢?跟马尿一个味,一尝就是假的。”
“哟,你对这个很懂行啊?”吴铭问道。
程老七笑了笑,喝了一口酒,咋了咋嘴,道:“别的不敢说,这个茅台酒是不是假的,我一口就尝出来了。”
吴铭疑惑地抢过酒瓶闻了闻,道:“都是白酒味,还有不一样吗?
”
程老七抱着酒瓶讲起来,“你知道的,西南地区出好酒,我曾经为了喝酒去过那里,我尝遍了那里所有的好酒,我这嘴巴吃饭尝不出差与好,但是这个酒啊,我一口就能尝出来,我的舌头比显微镜还管用,就这么邪乎,甭管你信不信!”
吴铭听着程老七讲着,程老七喝着酒,脸上是满足的表情,吴铭笑道:“天天有酒喝,是不是给你个皇帝,你也不做啊?”
“自称臣是酒中仙,天子呼来不上船,我就是这酒中的仙人。”程老七干完一瓶白酒以后,擦了擦嘴,转身对着叶静,说:“你再给我拿一瓶,我再喝一口。”
叶静又拿了一瓶给程老七,程老七继续喝着,吴铭看着消防车的位置,寻找着救护车。
“老鬼,我问你个问题啊?你为什么叫程老七啊?”吴铭问道。
程老七喝着酒,笑道:“我师门兄弟九人,我排行老七,所以大家叫我程老七。”
“那你脸上的刀疤是怎么回事啊?” 吴铭问道。
程老七摸着脸颊上的刀疤,笑道:“我师门里没有一个人的脸是完整的,这是进师门的规矩,破相才能拜师。”
“喂,你这师父有点怪啊?别人家的师父都希望自己的弟子一个个健健康康的,你师父倒好进师门显得破相,这是什么规矩啊?”叶静坐在后座上疑惑道。
程老七摇摇头,道:“师门规矩吧,和尚进师门都得梯度,我师父可能也有自己的规矩吧。”
吴铭笑了笑,道:“你师父是个室外高人吧?”
程老七不说话了,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吴铭开着车子穿过警察拉起的警戒线,然后靠近一辆救护车。
“喂,怎么回事啊?”一个警察冲着吴铭叫道。
吴铭指了指火场,叫道:“我们刚从后门闯出来,这个老家伙受伤了,你们救救他吧。”
警察看着程老七,叫道:“都下车!”
吴铭拉着叶静下车站在车旁,程老七躺在了护士退过来的担架上,吴铭微笑着看着他,叫道:“好好养伤,后会有期。”
程老七躺在担架上,对着吴铭作了个揖,笑道:“救命之恩不言谢,以后用的着我程老七的时候尽管说话。”
吴铭两只手插在兜里,长叹一声,道:“好吧,我们不打不相识,以后就是朋友了。”
程老七点点头,然后招手让护士将自己抬上了救护车。吴铭看着那被火烧得残破不堪的酒吧,然后拉着叶静走向自己的摩托车。
摩托车轰鸣着,穿过消防车,一路朝着吴铭的家里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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