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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过后。
徐安的面前已摆放了几大箩筐卷宗,御史台三百多名官员的原始档案尽数拿到。
档案呈“卷纸”的形式,中间系着红绳,还封蜡盖印,任何人拆开过都会留下痕迹。
庞奇单独拿着一卷档案,送到徐安面前,道:“徐大人,你的卷宗。”
徐安接过,满意一笑,刚想开口说话。
正在这时,突听身后传来一声爆喝:“徐安,你干的好事!”
众人扭头一望,见是唐慕清满脸震怒地走来,气势汹汹,像是吃了火药一般,俏脸通红。
徐安见状,却不显一丝意外,恍若早就预知唐慕清来了必会发怒一般,自顾摆手示意庞奇遣散了一众户部录事,而后坐在方桌前笑而不语。
唐慕清冲到近前,一掌拍在桌上,怒道:“你还有脸笑?浑蛋!为何不等本官到位,就提前对户部动手?你明知三部先动其一,便会打草惊蛇,引来贼人异动,为何还要明知故犯?”
就正如徐安此前所料,内阁三部同时涉嫌参与了御史案。要想揪出其中奸细,最好的办法就是同时对三部动手突袭,不给奸细任何反应的时间。
不论先动其中哪个,都会走漏风声,惊动隐藏的奸细毁灭证据。
而唐慕清此时震怒,怕是兵围吏部期间发生了某些意外。
听此,徐安淡定自若,笑道:“唐寺正发这么大火,是在吏部遇到了什么阻滞吗?”
唐慕清冷哼,刚要开口怒斥。
却被徐安抬手阻止:“让我猜猜...唐寺正在突袭吏部之时,遇到了抵抗。要么是有关官员调动的记录丢失,要么是吏部库房失火,对吗?”
“而,唐侯爷带领羽林军缉拿兵部要员,也同样遭遇了障碍。两军甚至发生了冲突,还死了人。”
“不知我可有猜错?”
唐慕清蓦然一愕,惊道:“你怎么知道?”
她有些不可思议的神色。
不言而喻,徐安很显然猜对了。
可这厮一入户部,便不曾离开过半步,怎会得知另一边行动所发生的变故?
难道此子神机妙算,竟能预知未来不成?
唐慕清疑惑不已,追问道:“你是如何猜到的?你先动户部,到底有何打算?”
徐安听了,却是话锋一转,道:“唐寺正先回答我,发生在吏部的意外...是档案记录遗失,还是有人纵火?胆敢阻挠羽林军的兵部之人,可是一名高官?”
唐慕清凝重之色,沉声道:“本官刚带领府中亲卫抵达吏部衙门,就见大院内冒起滚滚浓烟。吏部的机密档案被人暗中放火,付之一炬。兵部左侍郎胆敢阻挠羽林军进驻,还出言辱骂圣上,已被当场格杀。”
徐安沉吟了几秒,“那就对了,此案已可终结。唐寺正准备入宫禀报圣上,接受嘉奖吧。”
“什么意思?此案已可终结?”
“没错!”
“吏部的档案记录已焚毁,再难查出混入台府细作的身份。兵部左侍郎一反常态,胆敢阻挠羽林军行动,恐在掩饰着什么。但他如今已死于刀下,最关键的两处线索中断。御史案刚现眉目,又陷入阻滞,你却告诉本官可以结案了?哼,那你说凶手是谁!”
“唐寺正稍安勿躁!其实内阁三部动与不动,并不关键。因为...我已有一个关键证物,可直指幕后凶手的身份。之所以多此一举,只为了证明两件事。”
徐安轻描淡写道。
唐慕清闻言,再次愕然:“什么?你已有证物指向幕后之人身份?那为何不早点拿出来?你想证明什么?”
徐安伸出一根手指,浅笑道:“第一,证明我的清白。”
“第二,证实幕后黑手的杀人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