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王氏心中更是恼恨,从那个贱人那里回来,大将军就不信任她了?
此刻,见到袁振国如此说话,王氏急匆匆的迎上前,假意说道:“将军,您看,我如此答应幼箐,可以吗?”
又说:“哎,虽然这孩子一贯任性,做起事来无法无天的。可她毕竟如今是王妃了,又是为了孝道,我也只能是答应了。”
“哼,她的性子哪里像个姑娘家,你啊,根本就是将她给宠坏了。”袁振国板着脸,非常严肃的教训着。
子不教父之过,没能让宝贝闺女长成大家闺秀一品淑女的模样,一直都是他心里最深刻的遗憾呢。
不过,他心中也是犹如波涛一样,大浪般的翻滚着。
这人呀,还真是经不起思索研究的,别的不说,且听王氏这番话,话里话外的,根本就把袁幼箐给贬斥到天边去了,还口口声声的说自己疼爱她呢。
如果真的王氏是做到了一个将庶女也示若己出的雍容大度的嫡母,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吗?还是当着他这个一家之主的面?
而看着面前貌似严父的大将军,王氏心里像是被针尖扎了一般,一阵阵的刺痛。
虽然他嘴里是在训斥着,眼神却是含着一丝笑意,还有那话语里,包含着多少宠溺的意味。
说到纵容,只怕大将军您才是罪魁祸首吧,如果不是有你的带头鞭策作用,府中众人,谁又敢把三小姐教养成无法无天的刁蛮千金?
而月清呢,乖巧听话,努力地按照各种大家闺秀的标准去做,严格要求自己,不论什么事,势必做到最好。
一心一意的,只想得到父亲的认可、赞赏的目光;可是大将军您呢,一年才回来一两趟,忙中抽闲的,只会去教训那个不听话的三女儿,完全忘记了,一旁那个一脸期盼的听话女孩,也是你的亲闺女。
让王氏印象最为深刻的是有一件事,那一年,月清才八岁,略微懂事的小丫头。
刚刚学了一些刺绣的入门功夫,正好大将军回府休养,心里头想着要讨父亲欢心,花费了一日一夜的功夫才修好了一条牡丹花的手绢。
对于一个八岁的孩子,且还是养在深闺之中的大小姐来说,这是极为难得的了。
月清高高兴兴地拿着手绢给父亲端详,满心欢喜的等待着,大将军能够不吝啬的施舍一言半语的。
袁振国刚刚将手绢拿捏过去来不及细看,却只见,那个讨债鬼生的三小姐也跟着跑过来了,一下子扑过来抱住父亲的双腿,要他抱抱。
“幼箐,你从哪里来,搞得像泥猴子似的?”
袁幼箐刚刚跟丫头小斯在园子里捉迷藏,弄得一头一脸的灰土,袁振国嘴里骂骂咧咧的,却是马上就蹲下身子,轻柔地用手帕擦拭着幼箐脸上的泥污。
用的正是,袁月清费了好大心血才绣好,正眼巴巴等着父亲表扬的那条手绢。
大将军这样的做派自然是伤了小姑娘的心,当时,袁月清就哭着跑了出去,完完全全忘记了要顾及大家小姐的风度。
虽然事后袁振国特意送了小礼物给月清算作补偿,也派人去解释了,他一个大男人粗枝大叶的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小女儿脸上脏了顺手帮她擦拭一下,却也不能完全的消除大女儿心里的隔阂。
从那以后,袁月清与父亲之间的关系,越发的不见那么亲密了。
这样的事情多了去的,眼见得自己最疼爱的大女儿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淡,虽然出落的倒是清水芙蓉言谈举止也都十分大家闺秀,却再也没有了那个小贱人生出来的孩子那种恣意飞扬的神采,王氏心里如何能不恼恨?
尤其是,在她生下嫡长子之后,本以为从此顺风顺水万事不愁,哪成想,大将军最心疼最喜欢的依旧是那个袁幼箐。
就连良骏那个傻孩子,也整天介跟在袁幼箐那贱丫头身后,甚至比不上自己的同胞姐姐亲热。
有时候王氏甚至怀疑,袁月清不是大将军亲生的,这么一想,随即嘲笑自己,月清可是从她肚皮里爬出来的,她怀疑月清不是袁家的孩子,岂不是怀疑自己偷人了?
王氏在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对那对贱母女恨之入骨,姨娘真是好手段啊,自己整天吃斋念佛躲在屋里不问事,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却派她的女儿潜伏在大将军身边,以保证她们母女十几年来在大将军心中的地位能够不动摇。
越想越是生气,王氏也就越发的坚定了信念,这次一定要想办法,铲除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