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娣已经尖叫出声,“你休想!”
张秀萍只当她不存在,只盯着季大富,微微笑着。只是脸上带血,倒显得格外狰狞。
“公公,你怎么说。”
刚被指责她的身世害了大家时,她心里的确是怨恨的。然而,就在刚才,她忽然想到,这也是个机会。
一个能让她一家六口,分出去单过的大好机会!
“不行,我和你娘还活着呢,怎么能分家。”季大富没有多想,一口拒绝。
张秀萍心里有了主意,怒火和委屈全都压了下去。反而有心情,拿了湿毛巾,小心的将脸擦干净。
只是她额头上的伤口不小,擦掉先前淌出来的血,新的鲜血,还在不断冒出来。索性把毛巾按在伤口上,不让血往下流。
脸上狼狈着,说出口的话却变得冷静:“不,公公,就算为了老季家,你也该分家。”
季大富当了这么多年村长,当然是个有成算的。听出大儿媳妇话里有话,略一思索,便开口道:“到屋里再说。贵仁,你也一起跟来听听。”
至于张招娣,就算不叫她,也会跟进去的。
四人进了老俩口的屋子。
季大富和张招娣在床沿坐着,张秀萍、季贵仁站着。
“你现在可以说了。”季大富这话是对张秀萍讲的,他倒要看看,这个儿媳妇打算怎么说服他分家。
额头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又流了不少血。张秀萍只觉得头发晕,狠心重重咬了一口舌尖,才清醒了些。
道:“苏市常家是我外家。只不过,我亲娘当年离家参加革命,就和常家断了联系。常家藏宝的事,我亲娘是不知道的。可这事,我们自家人信,外人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肯定是不信的。他们如果认定我和常家有关系,就会拿常家的背景找麻烦。这么一来,公公你村长的位置……”
位置就会不稳,很可能被人拉下来。
这些话,张秀萍没有说出来,不过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季大富若有所思。
张秀萍抿着唇,嘴角隐约有了丝笑意。
继续说道:“我和贵康分出去单过,那些人就算想生事,也算计不到公公你头上来。您说呢?”
张招娣大概听明白了,立马跳了起来:“不行,不能分出去。既然你是个祸害,那你离开我老季家!”
“婆婆,你要我离开,也要先问问贵康答不答应吧。”张秀萍不以为意,虽然刚才季贵康听到院里动静,没出来维护她,让她心里有些难受。不过,做了近二十年夫妻,她敢笃定,季贵康是不会同意跟她分开的。
“有什么答不答应的,你现在也不过老女人一个。”张招娣恨道。对大儿子看中张秀萍很不满意。
张秀萍右手一直按着毛巾,感觉手酸。随即换了左手按住。闻言嗤笑一声:“贵康可比我大八岁呢,我要老了,他更老。再说,我们还有四个儿子。我走了,谁会乐意当四个男孩的后妈?更何况,一嫁进来,就要开始张罗我大儿子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