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白,毒冥,阴兴,绝妄四人回到城中,意犹未尽的站在非天面前,望着二郎神他们远去的背影恋恋不舍。
“刚才真是可惜,差一点就把玩具抓住了。”分白摇摇头。
“大哥,你还有脸说,都怪你,要不是你非得跟那二郎神一对一单打,不让我们插手,兄弟几个早把他拿下了。”毒冥妩媚的斜他一眼。
“什么?”分白气笑道,“你还有资格说我,拿个扇子在鬼王面前扭来扭去,又咿咿呀呀唱了半天,最后的结果呢?人压根没事,腾云驾雾走了。”
“就是,大哥说得对。”阴兴插话道,“二哥,不是我说你,你那个扇子舞,平日里给我们兄弟几个跳一跳,让我们看看就行了,真上了战场,还是把地儿趁早让开。”
“呦,老三,看把你能耐的。”毒冥不耐烦的翻个白眼道,“也不知是谁,连一个光屁股的小娃娃都打不过,还被人小娃娃用一片叶子扇了个跟头,摔个狗啃泥。”
“什么小娃娃,那是三十三重天的哪吒三太子,那叶子也不是普通的叶子,是太上老君的芭蕉扇。”阴兴争辩道。
绝妄听到后,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大哥,二哥,三哥,不是我自夸,刚才那一仗,还是我的竖笛最管用。你看那些自相残杀的天兵,还有被我迷住魂魄的小娃娃,把自己同伙扇进悬崖底,看着就很过瘾,以后出去,你们就自动靠边站,让我先来。”
分白听完,不服气道:“凭什么呀?我的十万飞剑斩天兵,也不比你的竖笛差,要不是刚才你慢悠悠地吹笛子,那伙人能跑吗?都怪你。”
绝妄握着自己竖笛,森然一笑道:“大哥这是想同我较量较量了?正好,我对于谁该做大哥,也有点想法。”
分白双手一招,城外修罗兵的兵刃,“嗖嗖嗖”飞上来,一跃而起,悬在半空道:“有能耐,你尽管来试试。”
李凡与婆雅躺在疗伤灵石上,互看一眼,婆雅大声道:“切莫大动干戈,影响主宰大业。”
分白扫了婆雅与李凡一眼道:“劝你二人切莫多言,否则连你们一起打杀。”
李凡从疗伤灵石弹起,唤出惊鸿剑,挡在婆雅身前,盯着分白,沉声道:“你可以试试。”
分白看看李凡,碍于她是非天女儿这层身份,欲言又止,向前一挥手,万柄兵刃直冲绝妄而去。
绝妄不慌不忙竖起笛子,深吸口气一吹,从笛子中生出一圈圈波浪式的屏障,犹如湖面的波纹般一层层向外扩大,将飞袭而来的各色兵刃尽数挡在圈外,无法靠近。
“打的好,打起来,打起来。”毒冥与阴兴二人开心的手舞足蹈。
分白见奈何不了绝妄,笑一声:“小子功力有长进。”说罢,双手抬起,用力向下一压。伴着这手势,兵刃威势更盛,远超之前数十倍,迅疾向下压来,将绝妄的保护圈不断挤压缩小,同时交替刺戳,屏障上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
终于,“啪”的一声,绝妄的屏障破掉了,他满脸惊慌的着急躲闪,终究还是迟了一步,兵刃穿透他的胸口,绝妄一脸惶恐,鲜血从嘴角流了下来。
“哈哈哈。”分白猖狂的笑着,一声尖锐的笛音,突然在他耳旁响起,另一个绝妄出现在他耳边,笛音一响,分白瞬间全身紧绷,目光呆滞,全身不受控制起来。
他踉跄着转身,抬起右手,身后的兵刃犹如一条巨龙盘旋在他身后,全部将刃尖对准李凡。
“亡心公主,这可不是我要杀你,是我大哥想杀你呢。”绝妄在不知名处笑着说。
“公主小心,你快去叫醒主宰。”婆雅躺在灵石上喊道。
李凡冷哼一声,架起惊鸿剑,挡在婆雅身前:“雅姐姐莫怕,这四子不足为虑。”
话音未落,兵刃组成的巨龙咆哮着向李凡纤细的身影冲来,李凡不慌不忙,左手画出三朵巨大的百瓣黑莲,向前一推,娇叱一声:“破。”
三朵黑莲在巨龙靠近的一瞬间,莲瓣爆炸,噼啪之声不断响起,黑色浓雾散尽后,兵刃散落一地。
“公主好手段,且看我哥这招,你能接住不能?”绝妄笑笑,竖笛的声音一变,分白重新抬起右手,唤回地上众兵刃,李凡感觉手中的惊鸿剑也被什么巨力牵引般,嗡鸣不断,剑身在与某种东西抗拒着,十分痛苦。
李凡见状,将惊鸿剑封进身后的剑鞘中,又将剑鞘装进须臾袋,赤手空拳迎战分白。
分白双手左右翻飞,兵刃从刚才的一团,分成两团,左右直奔李凡袭来。
李凡双手结印,右手拇指与食指抵住左手掌心,浑身冒出浓烈的修罗之气。众剑刃来到修罗之气外围,悬空而立,不能近前。李凡大吼一声,修罗之气大盛,“嘭”的一声,将众兵刃弹开。
“让你两招了,现在该我了吧。”说罢,不等分白再使招数,李凡右手指天,空中念念有词,向下一指,漆黑的天空中,响起一声炸雷,一道碗口粗细的黑色死雷,直冲分白袭来。
不等雷电近身,李凡又捡起地上一把剑,运起守尘观所学玄莲剑法,一跃而起,直奔分白心口刺去,剑身黑焰大涨,一身青衣,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眼看此剑就要捅到分白胸口,避无可避,身旁突然横过来一手持团扇之人,他半遮着脸,桃眼含羞的望了李凡一眼,娇滴滴道:“奴家也想领略亡心公主的风采。”
李凡阴着脸,沉声道:“放马过来。”
毒冥妖柔一扭道:“那奴家可就来了。鲜衣怒马美少年,柳腰黛眉画中眠。可怜世上蹉跎事,一处孽缘两重天。”
他如泣如诉地跳着,晃着粉色扇面,空中留下一层层淡粉色的烟雾,将李凡重重包围。
李凡挥起惊鸿剑招架,听着他口中咿咿呀呀的唱腔,不自觉想起程浩楠来,眼前一幕幕闪过两人在守尘观上的画面,仿佛又回到过去那段青葱岁月,守尘观的风吹拂在她脸上,挥剑的手不自觉慢下来。
蓦然,只听耳边传来一句:“公主小心。”
李凡瞬间清醒。低头一看,自己双臂以及大腿处已被划出道道伤痕,鲜血直流。她望着眼前仍在深情舞动的毒冥,抿嘴一笑,屈膝向下。双臂之上修罗黑气,瞬间没入地下,她与毒冥所在之地,化作一片绯红。从中开出一朵巨大的彼岸花,这彼岸花花瓣上,生出许多植物触须,四面八方奔向毒冥,将他拴住,动弹不得,拖拽着向花心处行去,花心是一排密密麻麻的利刃,正交错打开。
一股滔天之水,涌入这绯红中,一下将彼岸花吹倒,毒冥趁机从根须中跳脱出来,滚到一旁。
身材魁梧的阴兴,端着水瓢笑呵呵走进阵中,其意图不言自明。
李凡使出黑煞曾教给她的招数,左手结印,右手向上,脚下地面一阵翻滚,数百只血爪从地下钻出,狰狞着直奔阴兴。
阴兴嘿嘿一笑,一跃而起,在空中挥舞水瓢,掀起一股股巨浪,将围在他身边的爪子冲散。
“公主,老夫有一记六魂之水,沾之可令人魂魄离体,灰飞烟灭,你可要小心了。”说罢,不等李凡搭话,水瓢一翻,原本瓢中澄澈无比的水,瞬间变成紫色,向下一扬,冲李凡泼去。
李凡结出一黑色莲花屏障挡在身前,右手一翻,唤出惊鸿剑,向上一抛,惊鸿剑带着愤怒出鞘,刚猛的剑气如风般迎着紫水向上,反将紫水逼回,直奔阴兴而去,速度竟比来时更快。
阴兴见状,哆嗦一声:“我滴个老天。”急忙将水瓢一扔,挡在身前。那水瓢迅速涨大,犹如一面巨盾,将阴兴牢牢护在身后。
正在阴兴大喘口气时,忽闻身后传来一声锐利的鸟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眼前的水瓢突然消失,抬头一看,竟被一只黑色大鸟给叼走了。
“喂,还给我。”阴兴着急大喊。
说时迟,那时快,紫水已到阴兴面门,阴兴下意识双手护在面前,暗道一声,吾命休矣。
半响过后,一睁眼,自己还活着,面前有一面莲花屏障,自己的水瓢正被李凡握在手中。
“别演戏了,你们四个现在还有谁不服?”李凡不耐烦地盯着四人。
四人见状,互看一眼,嘿嘿一笑,齐声下跪道:“亡心公主,功法卓绝,我等甘为公主驱使。”
李凡冷哼一声,将阴兴的水瓢扔给他。
婆雅心中惊讶道,原来这四人是存心试探公主?可看他们的样子,招招都是必杀招,哪有一点试探之意,分明是假借试探,看公主实力如何。如果公主有一招没接住的话,恐怕当场一命呜呼。没办法,谁让修罗是以强者为尊,即便是非天主宰,也需时刻迎接别人挑战。想到这里,婆雅转身去看非天,他知道自己女儿刚才以身犯险吗?
“啊!”非天突然大吼一声,睁开双眼,双手向后拉扯着绳子,转轮发出刺耳的吱吱声,周身的符箓与真言光芒大盛。
非天左手将绳子缠至腰间,右手挥起一拳,大叫一声:“给我停下。”
“轰!”一声。
排山倒海般的气浪来袭,李凡身靠着疗伤灵石,没被吹走,四大魔君就没那么幸运了,瞬间被吹倒轮回城下,气浪掠过轮回城继续向外,只闻,远处传来山峦崩裂声,久久不息。
六道转轮在挨了非天这一拳后,终于彻底停了下来,只见转轮中无数光点,不知所措地汇集在一起,越来越亮,越来越多。
“恭喜主宰,终于拦下这六道转轮了。”婆雅俯身拱手。
四大魔君也从城下飞上来为非天贺喜。
非天将六道转轮抬起,抛至空中,双手发出修罗之气,将其捕获炼化,转轮上的金光逐渐消失,蜕变成修罗之气的模样,兀自转动。
非天指着转轮中的光点道:“六道转轮,先天至宝,从现在开始,七界魂魄都将归我修罗界所有。哈哈哈,如此一来,我修罗便有了源源不断的兵源,我要踏平六界,为我修罗百姓,寻万世太平。”
凌霄宝殿,二郎神正在为玉帝禀报与修罗大战情况,突然天昏地暗,宝殿内一阵剧烈摇晃,数根琼梁玉柱,崩裂四散。殿外飞禽走兽,惊恐奔逃。一直沉默不语的玉帝开口道:“不好,六道转轮被非天劫持,炼化为己用,至此我七界,再无六道轮回。”
“什么?”二郎神情急脱口而出道,“舅舅,如此一来,各界岂不乱了套?之前一战,鬼界损失三十万兵马,我仙界又损失四十余万兵马,如此一来,这些人岂不都会被非天炼化成修罗兵。不仅如此,从此刻开始,各界生老病死之人的魂魄,岂不都会变成修罗兵?如此下去,那修罗怕是战之必胜,无人能敌啊。”
此话一出,凌霄宝殿顿时乱作一团,众人议论纷纷,无比惶恐。洪荒冕被毁,在这三十三重天本就风雨飘摇之际,修罗又如此得势,谁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玉帝听罢喝道:“二郎真君,切莫再次扰乱军心。六道转轮,不过是一先天至宝而已,他非天区区一修罗主宰,有何可惧?”说着说着,想起自己一万年前被非天从御座扔下去的画面,当时,这非天非要让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娃坐上去,看那小孩笑了,他才高兴。想到此事,玉帝后半段的话有些中气不足。
灵力恢复无望,修罗又实力大增,急得二郎神顾不上君臣之礼,高声追问:“敢问玉帝,如今我们该如何是好?”
玉帝叹口气,高抬右手道:“你即刻动身,且去西天,快去请那如来佛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