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不问自取视为偷

说，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半小时后，他竟然能将这本书里的内容记得七七八八了。

    “可以呀，你背书挺厉害的。”灵儿赞叹道。

    “还行吧，嘿嘿嘿。”程浩楠得意地笑笑，索性拿起另一本《历代掌门纪要》翻看起来，这是一本记录苍山派掌门的工作纪要。他翻到最后一页，从后往前看起来。

    这一看不禁让他怒目圆睁，原来无趣和尚说的都是真的，苍山派历代掌门都在向神界偷运人口，最新一笔，是苍龙写上的，他在人间布置了杀伐大阵，日日输送冤魂数十万至修罗界。果然，苍山派和修罗有关联，或者说古神与修罗有勾连。再往前翻，苍龙的日志简单了许多，只有一句话，寻找古神镯。

    程浩楠快速向前浏览，以往苍山派的历代掌门干的都是这两件事，偷运人口，寻找古神镯。每隔几年，他们就要向古神传送一批供其奴役之人，少者数十人，多者数百人。

    一直翻到两千年前一位掌门的日志，名字下方空空如也。后一任掌门日志上写道：潇湘叛逃，盗走我派至宝古神镯，其罪当诛。

    “潇湘叛逃？”程浩楠忍不住读出声来，“无趣和尚不是说镯子是妖妖灵偷走的吗？”

    就在此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阵老头怪异的笑声：“咯咯咯咯咯咯。”

    密室中突如其来的笑，吓得程浩楠汗毛都立起来了，定是苍龙发现了古神镯没碎，闯进来找自己算账，发现自己闯进密室了。

    他换个笑脸，回头说：“师父，我就是和您老人家开个玩……咦，人呢？”身后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

    “哈哈哈哈哈。”老头还在笑着。

    “谁在这里装神弄鬼，快出来。”程浩楠一声大喝。

    “老夫不是神也不是鬼，没想到我还能再来到这个地方……”那声音自顾自的说着，“可惜我的潇湘……”

    “不是神也不是鬼，难道你是妖怪？”程浩楠不解。

    话音刚落，须弥袋中掉出一物，“咣当”一声砸到地上，竟是之前在学校地洞里拿的翠砖。

    那翠砖发出绿莹莹的光芒，从中浮现出半透明的人影来，四十多岁上下的男子，身穿绿袍，手持一根竹竿，留着一副山羊胡，气定神闲地悬浮在那里道：“你说对了，老夫妖妖灵。”

    “妖妖灵？你就是那个写信的骷髅？”程浩楠下巴差点惊到地上。

    “不错，老夫是他的一缕残魂，我在信中说……咦，你怎么不是我妖界之人？”妖妖灵大惊失色。

    “废话，我本来就不是妖怪，我是人。”程浩楠翻个白眼。

    “你，既是人类为何要将这碧玉印纳为己有，让它将你认主？我在信上不是说了，只有妖界之人才可触碰它。”妖妖灵愤怒地说。

    一提这个程浩楠也满肚子火道：“谁稀罕你这个破板砖，我去山洞里的时候，你写在桌子上那封信早就化成飞灰了，就留下开头四个字，余妖妖灵，剩下的都碎成粉末了，这东西我带出来以后，不打招呼就吸我血，差点把我吸死。”

    “既然那封信已经没了，你把这两件宝物留在洞里便是，为何要拿出来呢？不问自取，可视为偷。”妖妖灵迅捷地说。

    “谁……谁偷了……”程浩楠心下一转，“要不是你那个洞快塌了，我才不拿呢，当时你住的那个洞里山石迸飞，要不是我及时赶到，放在桌子上那两件宝贝和你的尸骨早就荡然无存了。”

    “哦？我竟沉睡了这么久么？”妖妖灵托着下巴，“不知我在洞里过了多少年？”

    “这我怎么知道，看刚才那个掌门纪要上写的，潇湘叛逃到现在已经过了两千年了。”程浩楠指着桌上那本书。

    “两千多年了，已经这么久了吗？怪不得山洞要塌了。咦，古神镯也认你为主啦？”妖妖灵突然发现古神镯飘在程浩楠正上方位置。

    “是啊，当时它们两个一起吸我的血，把我都吸晕了。还好本人恢复能力强，睡了一觉缓过来了。”程浩楠得意的晃着脑袋。

    “哈哈哈哈哈，我知道了，是我的潇湘，是我的潇湘选择了你，她让我们俩以这种方式相聚在一起，再也无法分开了。”妖妖灵亢奋地大喊。

    “什么呀，大叔，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程浩楠一脸不解。

    “古神镯和碧玉印一起认你为主，就代表我和潇湘通过你的血液融为一体。她在世的时候，我们一起度过了十几年无比欢乐的时光，后来她先我一步离去，这下好了，我们俩可以永远不分开了。”妖妖灵激动的说。

    程浩楠想到自己身体被当成两个人的约会场地，不禁打个寒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连摇头，把这个荒唐的想法从脑海中甩出去。

    “可惜，沉睡得太久，我没有多少时间了。小子，我比你大两千多岁，叫我一声师爷，我把功法传与你。”妖妖灵说。

    “不行。”程浩楠还未开口，就听灵儿借用他的嘴说。

    “为什么不行，老夫可是千年以前，妖界一顶一的高手，传授与你的功法，是保证你可以在这个世界横着走的。”

    “因为仙帝是我师父。我要叫你师爷，我师父就矮一辈。”灵儿继续说。

    “你师父是仙帝？”妖妖灵缕缕胡子道，“载道那个老杂毛？”

    “呸，你才是老杂毛，你这个丑八怪老杂毛。”灵儿听到他骂自己父亲，怒不可遏，借程浩楠的嘴反击。

    “嚯，气性这么大，看不出来，你还挺尊师重道。”妖妖灵也不生气，哈哈一笑。

    “真不叫我师爷？”妖妖灵再问。

    “不叫。你那个什么破功我也不想学。”灵儿坚定地摇头。

    “嘿嘿，既然我的潇湘做了选择，那就由不得你了。”说着，妖妖灵突然扑过来，左手抓住程浩楠的衣襟，右手在他眉心处一指。

    程浩楠只感觉一股无比清凉的气息涌入，让他十分受用，脑海里飞进来一颗绿色的种子，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种子在脑海中突然爆炸。瞬间，涌入了许多晦涩的语言和信息，耳边似乎同时有千万人在向他说话，眼前也出现千万张画面，巨量的信息，让他感觉胃里一阵痉挛，心跳声砰砰作响。

    好在，这种感觉的时间不长，短短十几秒后，一切归于平静。

    “你刚才做了什么？”程浩楠脸色苍白的擦着额头上的汗，浑身的衣服已经湿透了。

    “嘿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妖妖灵卖个关子，“现在，你把镯子戴到那边石像的右手上去。”

    “干嘛？”程浩楠防备地说。

    “叫你戴，你就戴，那么多废话。”妖妖灵催促道。

    程浩楠来到石像前，只见这是一尊女性雕像，长发飘逸，脸型瘦削，鼻子和嘴巴都很小巧，长了四只眼睛，上身未着衣衫，以羽毛覆盖，伸出四只手，托着日、月、天、地，下身穿着裙摆，足踏火焰。

    “前辈，这就是你的潇湘吧，长得真别致呀。”程浩楠恭维着，试图妖妖灵嘴里套出下一步的线索。

    “放屁，我的潇湘怎会长得这么难看。”妖妖灵不忿道，“这是他们信奉的古神离月，别磨蹭了，快把手镯给她戴上，我待不了太久。”

    程浩楠悻悻地把古神镯套到石像右手上，“叮”地一声，手镯竟自动收缩扣紧。接着自手镯向上，沿着石像蔓延出橙色光芒，沿路覆盖，直至弥漫全身。

    石像的四只眼睛突然从俯视改为平视，从中射出光线，在空中显出一段文字。

    “小子，这就是古神心法第六卷，赶紧记下来。”妖妖灵催促道。

    程浩楠看着投影出的文字，感觉前五卷修炼时感觉有些晦涩不通的地方，此时全都衔接上了。自己修炼到震阳二境以后，再想进阶，就感觉心法中所说的要么晦涩难懂，要么模棱两可，有时打坐一整晚都没有进益，要知道，他的一整晚，可相当于别人的一百天啊。现在好了，有了第六卷的补充，古神心法这下全了。

    “怪不得苍龙说古神心法修炼这么难呢，自己瞎琢磨能不难么。”程浩楠边背边吐糟，“不过，今儿是什么日子，背书的事儿都赶到一块儿了。”

    “快点背，一盏茶的功夫，功法就消失了。”妖妖灵警告道。

    程浩楠当下收敛心神，专心速记起来，果然，不一会儿，功法的投影开始越来越模糊，闪动两下后，彻底消失了。手镯也恢复到原本大小，飞回他身边。

    “背下了吗？”妖妖灵问。

    “记下了。”程浩楠点点头，“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着急背完，记不住，重新把镯子再放上去不就行了。”

    “你以为就你聪明别人都傻瓜啊。”妖妖灵用手里的竹竿戳戳他，“这功法是给历代掌门看的，每百年才会显现一次，这次没记住，下次想再看，怕是早就换人了。”

    说话间，石像右侧的墙壁，突然向内凹陷，接着，向左划开，露出一道新的暗门。

    “这是什么？”程浩楠问。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妖妖灵不耐烦地说。

    程浩楠依言迈步，手镯在前开路。

    “哎哎哎，等一下，等一下。”妖妖灵突然大叫。

    “干嘛？”程浩楠回头。

    “把我捡起来呀，一起走。”妖妖灵跳着脚指着地上的碧玉印。

    “哦~”程浩楠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刚往回走几步，又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叫一声师爷，我就带你走。”

    苍龙与苍陆、苍空守在灵宝阁外，突闻后山钟声大作，整个苍山派所有防御禁制瞬间开启，全派上下都发出震耳欲聋的示警声，所有弟子纷纷赶来。

    苍龙面色大惊，一跃而起道：“祈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