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钻,里面的,老鳖样儿,把头硬缩进肚里也要留。
没有根底的秦冠林,自然要慨赴国难,无可奈何地被委派到了山东,跟了王子玉当副官。又赶上他们的命不好,在湖西还没伸开腿,就在兆向龙的出卖下,全被四老虎逮进笼子里,只能投降,当了汉奸二鬼子。
这对见过世面的秦冠林来说,内心里,自然是个滴血的大污点,尤其是跟着王子玉,来徐村策反杆子会、红枪会,更是窝囊窝心加窝火。
王子玉还是国民党的那习气,霸道起来没有边儿,在自己的家门口,当着自己家乡人,想骂就骂,说打就打,全然不给留脸面。
秦冠林联想这混乱的世面,自觉前程难料,报国壮志难酬,就自觉不自觉地降低身份,依靠上,上辈人就交好的大哥张山本,那些窝心到极点的牢骚话,也敢他的面前发。
张山本了解他的经历和心路后,就想把他当作发展对象,请示了周洪露,获得批准后,利用工作和老乡两层的关系,主动接近秦冠林,时不时地给他两把钱,人前桌边的顺毛捋,让他脑袋里吸足鸦片烟。
前阵子,张山本还带队,喊着号子,到他老家,把欺负他家的老对头,揍个落花流水耗子样儿的跑,抢去的宅基地,也要了回来,这样子,时间一长久,秦冠林就拿张山本当了知己加恩人。
“秦副官,这一大早的上哪去?”
张山本老远就向秦冠林,热乎乎地打招呼。
“王先生命令我,去请周先生和李先生,家里面有事吗?我一块捎着办。”
秦冠林递给张山本一支烟。
“呵,‘老刀’?不赖。” 张山本边说着边吸一口秦冠林递给、点上的一支烟,边吐出烟雾的回答说,“家里倒是没有什么事,只是,这下个通知开个会的草棒子事儿,从咱通信班,叫一个兵去就行啦,干嘛非得叫你亲自去?这老远的路程的。”
张山本一边吸着烟,一边的扯闲篇。
秦冠林摇摇头,苦笑一下,“唉,当官的动动嘴,咱当兵的,跑断腿,王长官的命令,如山倒呀,哪敢违抗!”
秦冠林抬头,吐一口烟雾,四下里张望,见近前没人,就带些神秘地笑笑,压低下嗓子音儿,“大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呀,咱无心的,要防着他们有心的,凡事,小心些,要不然,你大队的,那两个八路暗探,能跑得了?”
“你是说田排长、石排长?两个人,是八路的暗探?!”
张山本大惊失色,“兄弟,屎盆子,可别往哥的头上扣,八路暗探,那是杀头的罪!”
张山本手指一哆嗦,香烟掉在地底上。
秦冠林气哼哼地瞪眼,“我扣?我就是给您擦,还怕来不及呢,这年头,谁敢粘八路?是侯支队长说的,他暗中,调查清楚了,今天晚上,开会,就是为这事。”
秦冠林蹲下身子,捡起来张山本掉在地上的烟头。
张山本眼珠不动的盯他,吸凉气,“老弟,你可要,把准舵,侯支队长和王先生,两叫驴,拴不到一个槽,他们不对付,是他们的事,扯犁子拉耙的,粘乎咱干嘛?”
张山本看着秦冠林的脸,着急的打探,“哎,咱可是跟王先生是一条线上的,他可得给咱辨个是非,冤枉咱……”
秦冠林眼一瞪,极其的诧异,“他?王先生?跟咱一条线上?!”
秦冠林说完,把头扬到天上,“哼,他,王先生,就跟钱、跟财、跟官位一条线,标准的党棍,腌臜货色!”
秦冠林说完,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地转过头,紧紧地盯着张山本,“大哥,别迷了,这时辰,可不能再讲啥‘两肋插刀’,快想些法子,把自己洗干漂净,这狗屎堆儿,千万别粘到自己的衣裳上。” 秦冠林说着,把烟屁股,扔到地上,“大哥,还是小心着为好,我走了。”
“哎,路上小心。”
张山本怔了好一会才会过神来,赶忙转身追葛世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