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怎么,想要耍酒疯?”
“有一点。”
史蒂夫·罗杰斯声音很轻,但回答得很快。
海德拉愣住了。
这个答案不在她的预料之中。
她略微带了些疑惑注视着他,他从她清澈黑亮的眼睛中得到了纵容,她注意到他好像有点紧张,他以很轻微的幅度吸了一口气,她困惑于他异常犹豫谨慎的行为而正了正表情坐直,但他并不是要说什么严肃的话,而是把头慢慢地,轻轻地,带着一点试探地,靠在了她的腿旁。
没有枕上,只是轻轻贴在侧边。
金色的发,小心翼翼蹭上了姑娘的腿。
——有点痒。
是涌入海德拉一片空白的脑袋的第一个念头。
“我有点头晕。”
史蒂夫·罗杰斯终于将那口一直紧张提起来的气呼了出来,闭上眼睛,小声说。
海德拉的表情微微变了。
这是从未在外星姑娘脸上出现过的表情。太微妙了,也太鲜活了,就如同刚刚打好的奶油放在太阳下,蓬松松软趴趴,沁出一点点水珠,散发出快乐温柔的甜味。
“那就好好休息吧。”
她抬起手,轻轻覆盖在金发士兵的眼睑上,为他挡住过于闪烁的光。然后满怀爱意地,调整了反应炉心的参数,将那些会打扰到靠在自己身边的士兵的睡眠的声音,选择着,挑剔着,过滤掉尖锐的音乐和过大的笑声,只留下一些并不扰人的低低嘈杂流入。
有一点点声音,最能令感知过于敏锐的士兵安心。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屏住的呼吸终于恢复自然,然后逐渐放缓,慢慢拉长。
清唱的声音终于停了。
酒吧陷入一片沉沉的寂静。
‘睡了?’
另一边的娜塔莎·罗曼诺夫比了个口型。
“正常说话就好,我过滤了声音。”
海德拉对红发特工笑了笑。
“这很不容易。”
娜塔莎·罗曼诺夫恢复了正常音量,由衷感叹。
“要知道,对于我和队长这类人——无论是喝醉,还是在人前入睡,都不是那么轻松的事。”
“但我很高兴他能这么做。”
海德拉却说。
“这意味着他不需要那么累了。”
红发特工睁大了那双美丽的绿眼睛,尔后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容。
“我为之前的擅自揣测而道歉......可能是看得太多了,我变得越来越谨慎——和胆小,总是对单纯的事物抱有过多的疑虑。”
娜塔莎·罗曼诺夫靠在海德拉另一侧,撑着脑袋,慢慢说。
“我总觉得面对一些冲突,适当的妥协才是为人处事之道......甚至直到现在,我都不是那么认同队长的一些看法。但我最近常常在想,可能正是因为有这种认知,我才不是英雄,不是美国队长,才没办法保护住那些重要的东西。”
红发特工有一搭没一搭说着,金发姑娘看着她,认真聆听着。
“说起来很好笑。”
娜塔莎·罗曼诺夫勾了勾唇角。
“我一边评判队长这类人在现实中会活得很艰难,会处处碰壁,会失败——但一边又希望生活中有这样的人。”
“我能理解这样的想法。”
海德拉说。
“但这也就是史蒂夫这类人之于人类的意义所在吧?因为所有人都需要一个美国队长来保护他,保护做人的底线和生存的意义,保护微弱的光明和闪烁的希望。”
“exactly。”
——完全正确。
娜塔莎·罗曼诺夫拿起最后一瓶酒,分别倒在自己和海德拉的杯子里。
两位姑娘对视,露出了含有相似内容的笑容,共同举起酒杯。
“——敬我们的英雄。”
今夜的最后一滴酒流尽。
城市为酣眠的英雄熄灯。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一边嘲笑着,不相信规则能够战胜潜规则,不相信大师不等于大官,不相信真理有别于级别,不相信风骨远胜于媚骨,不相信理想优先于待遇。
但我们同时也期冀着,渴求着,相信着,那些曾被我们嘲笑作幼稚、中二、不现实、不懂人情世故的,满怀激情和理想的人——能够带来信仰。
一不注意都要一百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