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
杜军用货车拉着二十六名销售人员返回冰棍厂。
吃过午饭,二十六名销售人员开始数钱,每人找到写有自己名字的箱子,然后统一行动,数钱。
叶向天多少知道,下午大集散去,自然不会有上午火爆的场面。
杜军看着整整齐齐坐着两排人,手里不停地数着花花绿绿的票子,有些脑子不够用,目瞪口呆地看着数钱的人们。
叶向天拉下杜军,然后带着他坐在外面。
宋洪义认识杜军,热情地叫了声军哥,给二人倒了两杯茶,然后接着招呼生意。
过了学生吃饭的时间,倒是来了许多赶大集的村里人。大家来自五乡八寨,众人谈及彩票,人人热情洋溢,面带喜色,脚下放着各样的物品。
也许是因为高兴,有客人冲着宋洪义要酒水。
食堂原本只是针对学生,没有准备酒水,不过他马上有了办法,酒厂不远,叶向天订的十几吨白酒已经生产。
不用十分钟,宋洪义已经拎着两件白酒回来,交给要酒的男人。
“够劲!”
男子喝了一口,吧嗒吧嗒嘴,回味口感,目光落在酒的包装上。
另一个男子也喝了一大口,高兴道:“这酒怎么没有名字。”
“实不相瞒,这酒是酒厂的新品种,听说都是出口的,现在还没有起名字。”
宋洪义面不改色,一句台词编得极其认真,然后看向了旁边的叶向天。
叶向天当然听到几人的对话,这才开口问道:“老哥,酒的味道怎么样?”
汉子见叶向天还是一个孩子,道:“你小子懂什么,你又不喝酒,辣得你受不了。”
这时,旁边上了年纪的男子,喝了一口酒,失落道:“败家呀,酒厂当年,也是请了有名的调酒师傅,可惜了,可惜了这些酒。”
“大爷,您知道酒厂的事情。”
“哈哈,酒厂的事情谁不知道,只要上了点年纪的人都知道。”
男子说罢,又喝了一口酒,接着道:“咱们这里不缺少高粱、玉米,都是酿酒的上好原料,还有冬小麦,更是酒曲之骨。”
“老李,少白话了,在酒厂上了几天班,还真当自己是酒仙李疯子。”
名叫老李的男子并未生气,接着道:“我跟李疯子比不了,我也没有他活得明白。”
“别瞎白话儿,他就是为了女人,没有女人,他活得比神仙都逍遥,来来来,喝酒,不过这酒,好像比前些年好喝多了。”
“都叫你张秃子,我看你不是没头发,还没有脑子,这酒放了五年之上,你说能不好喝吗?”
张秃子喝了半碗酒,骂道:“李老蔫,就你明白,就你懂,有本事,今天再来一瓶。”
李老蔫一把抢过剩下的半瓶酒,道:“省省吧,留着下顿喝,这酒估计是喝一瓶少一瓶。”
杜军习惯性地看着二人就着面条喝酒,不在意地瞟了眼酒瓶,接着感叹道:“市里的酒厂都要改成醋厂了,估计也好不了多少。”
叶向天从杜军的话里,听出了一丝伤感。
老钢城人对钢城自不用多说,他们父辈们将毕生献给了这片热土,对这片土地的感情,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很多人都同杜军一样,有着不可割裂的感情。哪怕就是工厂不发工资,他们也愿意留在厂子里,住在又破又旧的家属房。
叶向天同情他们,但是历史的车轮不可逆转,要想让更多人都留在他们热爱的土地,只有企业改制,实行公司化管理。
镇酒厂的改制,就是他的一个试点和想法。
叶向天若无其事地点点头,脑子里却想着叫李疯子的人。
怎么自己的记忆中,从来没有听说过李疯子这个人呢?
这时,宋洪义过来,手里拎着一瓶酒,问道:“小天,这酒咱们卖多少钱一瓶。”
“军哥,你说说这酒卖多少钱好。”
叶向天征求杜军的意见。因为杜军一直销售部门,走南闯北,见过世面。
杜军看了眼叶向天,道:“这种乡镇企业生产的白酒,自然不能跟八大名酒相比,价格自然也不能太高,如果口味还行,十来块钱应该大家可以接受。”
叶向天听出杜军的意思,只要老百姓喝得起的酒,才是真正的亲民酒。
“告诉他们,今天只卖他们出厂价八块。”
宋洪义听了叶向天的话,脑子闪过“奸商”两个字,转身离开。
杜军听到出厂价,好奇地问道:“怎么,老弟,镇上的酒厂跟你也有关系。”
叶向天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接着镇高官把酒厂硬塞给他的事情如实讲了。
“什么,还有一百万的贷款,老弟,这个条件你怎么能答应?这不是火坑吗?”
杜军瞪大了眼睛,关心地盯着叶向天,提醒道。
叶向天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一百万元货款是做为接手酒厂的条件,如果没有启动资金,谁接手酒厂都只有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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