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皇室赵姓,她本是赵家宗室之女,出身勉强算尊贵,虽是冷门远支,好歹是个宗室,可惜她父亲赵方逸不擅钻营,如今在这大周偏僻之地泰州做得一个从六品通判,掌水利和粮运,混混日子。好在此地的知州、知府看他属于宗室之人,凡事给三分薄面,赵通判于政务一途又兢兢业业,这几年倒也过得平安顺意。只是正妻吴氏膝下只得幼清一女,赵方逸于是纳了两房美妾,这几年肚子争气,接连生下了两个儿子,赵通判越发身心舒畅,连带对幼清这个嫡女都慈和许多。泰州此地民风开通,小娘子日常也是可以出去游玩的。幼清只要不做越矩的事,父亲准她报备后自由出入,这几年,父亲准许她出门的次数多了起来,幼清性格活泼,不想呆在府中看那巴掌大的一方天地,一有机会就住外跑。
赵通判除却喜得麟儿心情愉悦准她自由外出,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幼清自幼在帝京订下一门亲事,那时候,赵通判的生母宁氏虽是姨娘,但是颇受宠爱,那时凭借宠爱,通过枕边风给她儿子的长女订下孝文皇后的族孙,长平侯府三房的小公子。三房虽是庶出,但长平侯府是世袭罔替的勋贵之家,到底比他家强,属于高嫁了。但这些年赵方逸外放至泰州,已多年不回帝京。前段日子,遇到一位京中故交路过泰州,才知从小与幼清订亲的孩子长大后,得了怪病而状貌奇丑。赵方逸听得,觉得有愧于女儿,所以这些日子也不拘着她了。赵方逸虽然说重男轻女,但是对于他这唯一的嫡女还是疼爱的。想着给她订了这么个丑陋的夫郎,心中愧疚,自知道此事后每日里不时长嘘短叹却也无法,开罪侯府是他这个小小的六品官万万不敢的。
这天出来得晚了些,在站在离家不远的春明湖边找了个好下水的地方,看着丫头们摘夏日的菱角。此地的菱角小小一个,鲜嫩爽口,幼清喜欢吃,每到菱角成熟时节,幼清总带着丫头们流连于此,她坐在丫头们铺的巾帕上,惬意地剥着菱角,一口一个吃得惬意。她边吃边摸了摸自己腕上的一个翡翠镶金的镯子。这个镯子的颜色与她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不大相配,可是谁让她欢喜呢?软磨硬泡从她母亲那要了来,这原是父亲是成婚时送给母亲的,说是赵家传下来的镯子,非常贵重,但是母亲一向不喜欢黄金,认为俗气,不喜欢戴,见自己女儿实在喜欢就给她了,只叮嘱她好好爱惜,毕竟是赵氏宗族传下来的,保不齐是以前皇宫的物件。
幼清看着这镯子,青绿的翡翠发出莹莹玉光,镶的黄金上刻着几行梵文,不细看是看不清楚的。前世她随她那唯利是图的知州公公进京后,无意中在一本异宝册上看到的,当时她就奇怪在哪里见过这个镯子。重生后,在母亲的妆奁底层,她看到了这个异宝,喜不自胜。
她摸着镯子,心想:如今重活一世,又有了这异宝,可不能再像上辈子那般窝囊了。
上一世的幼清是父母膝下唯一嫡出,母亲因没生出儿子,与那两房妾室终日斗气,经常自怨自艾不大管她,她自己任性又愚蠢。当听到与她订亲的长平侯府三房小公子奇丑无比后,当即要死要活地闹开去,最后以死相逼,父亲无法,终是向那侯府退了婚约,得罪了权贵。本就只是个从六品官,到死都没得到升迁。尔后,看上了锦绣于外,内里草芥的泰州知州的四公子,想尽办法嫁过去,让人视如敝屣,加之一个刻板吝啬的婆婆,幼清想着上辈子那位四公子的几房争奇斗艳的美妾就头疼。她不由笑自己:好好的日子不过,去贴那寻花问柳的浪荡子,上一世的自己是够蠢的,活该横死。好在上天待她不薄,她以未到三十的年纪早逝,却又让她重生到金钗之年,她定得要对得起这一世的自己,对得起上天对她的恩德。
春明湖周遭景色宜人,常有文人雅士成群结伴,或携妻带子坐船游玩。此时,暮色四起,因是夏日,湖边凉风习习,来游玩纳凉的人更多了。幼清吃了一回菱角,还是不想回去,索性又让侍女去买了点果子,打发人回去和母亲说,再晚点回。她母亲吴氏因着夫君冷落,日日愁闷,大抵是不会管她的,不过,如果让父亲知道她这么晚不回去,还是会被训上一训的。
幼清把家里带来的云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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