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这个地方和我爷爷伯父有脱不开的关系。但是这更多的是个人政见不同并非意气之争所以高帅虽然和爷爷有相当的交情却仍旧愿意倾听王大人的意见。我跟随高帅入蜀本来是爷爷的意思但是在前次恭州平乱的时候我立了一点小功所以如今算是高帅的正式部属。
一席简明扼要的话顿时让王厚感到眼前豁然开朗原先的一点疑虑也逐渐消失了。所谓的问计言下之意非常清楚也就是给了他一个很明确的信号朝廷有意重取河湟。对于矢志开疆的他来说这无疑是一个最好的起复机会。他勉强按捺心头激动重新回味了一遍姚平仲的话这才现了一个刚刚自己忽略的问题。
恭州平乱的事他当然听说过虽然并不清楚具体封赏的情况但这样一个十几岁的将门少年所说的立功恐怕并不是什么小功劳。而且所谓的正式部属其意义就更加不同了。要知道姚家种家折家这些将门向来只管行军打仗虽也有在各自帅臣的部署下作战的情况却一般都是从战阵上开始历练鲜有随朝廷大员外任的往事。那个老谋深算步步为营的姚麟究竟在打什么样的算盘
那姚公子是否准备在这里盘桓几天
如果王大人不介意我希望能够请教一些用兵方略。另外高帅令我拿了你的回信方可回去我不敢违命还请王大人谅解。
望着对面那个少年王厚突然有一种无法借力的感觉自己的每一句话都被对方连消带打消弭于无形不止如此这个姚平仲甚至还直言不讳地说要想自己讨教兵法这根本不像那些自信过剩的将门子弟他一面感叹姚家养出了一个怪胎一面点了点头。
也说不得请教二字我不过痴长你几岁也就是彼此切磋切磋而已。
话虽如此但真正交谈起来王厚方才觉得怪胎两个字名副其实。他看得出来少年老成是姚平仲生来的性格而这个年纪的少年对于兵法韬略无疑还在于一个摸索的阶段。果然在大局方面他现对方还有很大的欠缺但是这并不能弥补姚平仲在细节上的洞察能力。几天相处下来他竟觉得心头芥蒂渐渐消了仿佛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子侄。
十日之后王厚终于将自己的所有心得整理了出来那厚厚一叠信笺使得那一个封套显得鼓鼓囊囊的但是他犹嫌写得不够仔细千叮咛万嘱咐地对姚平仲交代着种种细节唯恐有所遗漏。
王大人你放心高帅就算真的将这些东西进呈御前也一定会说明这些是你的心血。若是圣上真的有意开边则一定会召你进京奏对。和王厚待了这么多天姚平仲自然明白对方担心的是什么。如果高帅所料不差你应该不会等太久了。
希望如此送走姚平仲的王厚喃喃自语道他已经年纪不小了若是再等下去恐怕再也看不到重定河湟的那一天。他的父亲王韶曾经令羌人闻风丧胆尽管最终在仕途中并不顺利但至少竖起了一代威名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他和姚家种家折家这些将门不同他的骨子里仍旧带着士大夫的高傲仍旧带着文臣的荣光所以他更不希望把开疆这样的功劳完全交给武人。
十数日后他又再次接到了京中的快马急信这一次的落款同样令他大吃一惊。同样是如今正如日中天的重臣同样是一个赫赫有名的名字他还是第一次觉一年来少人问津的自己突然成了人人争抢的香饽饽。当然蔡京派来的信使却没有在贺州多做停留只是把信送到便匆匆告辞。迟了数日再加上态度上的这一丁点分别使得蔡京在无形之中落在了后头。
巧合得是在他还没有想好该如何回复蔡京的信时几天后第三个信使又匆匆来到了他的住所这一次除了一封私人信函之外还有一封枢密院的公文。
事不过三看来还真是如此。算算时间我的那篇策论应该也快到京城了。也许正像那个姚希晏所说我在贺州呆不了几天了。看完所有信笺他摇头苦笑了一声脸上颇有几分迷茫。枢密院的公文很简单是向他征询熙河以及青唐之策的而严均的私函上则说得清清楚楚在听了高俅的建议之后这位枢密院副承旨向赵佶推荐了他所以才有了这一次的问策之举。
油灯下他毅然决然地提起了笔簸满浓墨再次开始奋笔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