挟了一块云糕递给了妻子,“否则我哪里有闲钱去买这些东西,还不是借花献佛?英娘,我说过今后不和那些狐朋狗友厮混,就绝不会骗你的。”
“我信你!”
英娘脱口而出,不由自主地双手接过那盘糕,眼睛里已经噙满了泪水,但随即背过身去狠狠擦拭了几下,这才用手拈起糕,小口小口地嚼了起来。高俅见她竭力掩去狼吞虎咽的模样,立时醒悟到她还没吃晚饭,心中不由涌上了一丝怜惜,自然而然地把妻子揽在了怀里,当年,他想这么揽着小静却始终不可得,这次终于逮到了机会。英娘无力地挣扎了两下,最后还是屈从了丈夫的怀抱。
突然,温柔旖ni的气氛中钻出了宋泰的一声咳嗽,随即跟着一句大煞风景的话:“贤婿,你今天真的去了学士府,没有到外面鬼混?”
这老家伙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要不是眼前是自己的便宜岳丈,高俅恨不得一脚把人揣死。“岳丈如此不信任小婿,大可到苏府向学士询问求证就是!”言罢,他也懒得再理会宋泰,扶着妻子便往房内走去,口里还在埋怨英娘不该这么晚到外面吹风,那举动像极了现代的模范丈夫。
看到这一幕,宋泰不禁傻傻地呆站在那里,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起初英娘对他说时,他打死都不相信高俅这个浪子会改好,可是所听所见由不得他不信。满肚子疑惑之下,他只得把一切归结于老天开眼,一个人兴高采烈回家去了。
这一夜不用高俅哄骗,劳心劳力了一天的英娘便很快睡着了,这也免去了他找借口的麻烦。他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要在全无良好感情基础的情况下占了神似小静的英娘,这种事情他还做不出来。对于他来说,来日方长四个字才是重中之重。
披着外衣走到门外,他只觉心中百感交集,今天虽然撞大运遇上了苏轼,但是,要靠这个谋图进身却绝不可能。就算他肯下功夫背书,但书背得出来不代表就能理解,而学问这种东西又不可能一日千里,所以在苏府交结朋友还可以,想要应试科举并借此进入朝堂就不切实际了。毕竟,无论诗词歌赋还是策论经义,他和那些寒窗苦读数十载的书生差距太远,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弥补的。
他能够指望的很可能只有赵佶,那个也许会成为日后一代昏君的宋徽宗。印象中,高俅在徽宗在位时始终荣宠不衰,再说,如今的赵佶还年幼,要施加影响应该会比较容易,近水楼台先得月,一旦赵佶即位,自己也容易飞黄腾达,说不定到时能够借此影响大宋国运。自己已经到了这个时代,说不定还会留下孩子,那么,又怎能眼看子孙后人任凭金兵元人蹂躏?
忽然,一件厚厚的棉衣盖在了自己肩头,高俅扭头一看,只见英娘正满脸睡意地站在自己身后,迷迷糊糊地问道:“官人,你为何还不安歇?”
高俅心中一暖,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妻子略显冰凉的手。“英娘,以后别叫我官人,听着怪生疏的!”
“那我叫你什么?”英娘不解地抬起了头。
“唔,小高,老高,高郎,高老大……什么都可以,总之别叫官人,听得我心头发寒!”高俅一本正经地说道。
英娘终于噗嗤一声笑了,那难得的笑颜让她看上去更加明艳温柔。“嗯,我明白了。高郎,起风了,快回房去睡吧!”
这一夜,搂着英娘的高俅做了一个好梦。他梦见自己成了货真价实的高太尉,无数兵卒在下方欢呼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