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多少。”瘦子很用力地形容,加强威慑力。
他看见这个对手确实没动,好象真的被捏住了要害所以更加的得意洋洋起来。他对自己这种惯用方法的效果是很有把握的。他一直很鄙夷那些用蛮力和对手正面打斗的同伴并以自己的高超智力自豪。
只要是人,就有亲人就有朋友就有看重的人,与其和人费精费神地砍杀不如轻轻松松地抓住这些软肋,立刻就可以兵不刃血地让人就范。
他得意地笑了。这是他智慧胜过那些蛮力的典型例子,在这兵败如山倒的情况下是依靠他的智慧才控制了形势。他已经可以想象回去后主子是如何对他另眼相看委以重任,然后以后他就是第一号手下,军师级别的人物了。他壮志满腹,很有威严地命令那几个站在那里的同伴:“你们上去把他的手脚先砍上几刀。记住,一定要把肉上面的筋砍断,让他再也动不了,但是别伤到重要的血管,少爷说了要活的。”他看着阿萨说:“你可别动啊,我的刀可是很快的。”
两个大汉走上前挥起武器就朝阿萨的脚上砍了下去。都是老手,直接朝他脚后跟上的位置砍去。
惨叫响起,倒下去的反倒是两个大汉。阿萨不止动了,而且还动得很厉害。他突然跳开伸手把两个大汉拉了过去,两人的武器互相都砍在身上,然后两人的头被用力地撞在一起,一声闷响后瘫在地上不动了。
瘦子又惊又怒,决定示一下威,告诉那个无视他威胁的人他不是嘴上喊得厉害而确实是心狠手辣,提刀就朝手上这个老头的脸上切了过去。他以前也碰到过这样的情况,但是只要动手割下人质的耳朵鼻子或者身上划上几刀,对方只要看见自己朋友亲人的惨状听到惨叫立刻就不敢再反抗了。
他刚把手扬起,突然就发现自己动不了了。这老头的那只白色苍老满是皱纹的手只是伸过来在他另一只手上摸了摸,他身体好象突然就成了木头般僵硬住了。
这老头转过身来,很有点怀念地感叹:“已经有很久没被别人用刀抵住了。”看着他手中的刀“刀,不是这样握地....”然后伸出手一个个地扳开他的手指,把刀换了握法又重新把手指一个个地扳回去,捏住他的手腕带着他的刀往他脸上切去。
瘦子身体的每一处感觉都很正常清晰,关节也是灵活的,只是所有的筋肉都僵直了。眼睁睁地看着刀从自己的左脸颊割了进去,肌肉在刀锋的剧痛下被切开,血从切口中涌出,然后在皮肤上汇聚成一条小河,顺着下巴往下直流。他连眼睛都眨不动,只有眼泪被痛得从睁得大大的眼眶中流出,然后和血混在一起滴下。
刀从瘦子耳朵上切了出来,几乎把他的半个脸都削下。他的裤裆已经全湿透了,偏偏仍然是那个举手挥刀的姿势,连还剩下的半边脸上都还是那个恶狠狠地表情。山德鲁还在像教小朋友一样对他说:“你看,这切割的纹路多好,刀就是要这样拿才行....哦,我忘了你看不见....你下次再拿刀去杀人的时候就一定要这样拿,哦,对不起,我又忘了,你好象没有下一次了....”
那边的几个大汉已经开始往门口退了。山德鲁很感慨地对瘦子说:“怎么你的同伴都不理你要自己逃跑了呢。这可不行,你快去把他们拦住。”那只惨白干枯的手毫不费力地就抓进了瘦子的身体里。在那只手下的好象不是皮肤和肌肉,而只是堆烂泥而已,
瘦子立刻发现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在自己身体里的迅速蔓延开来。准确来说这不是感觉,而是失去感觉的感觉。以那只手为中心身体里面的所有感觉正在迅速地消失。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想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连想的感觉都感觉不到了。
山德鲁只是随手一扔瘦子那百多斤的身体就直飞了出去撞在想要逃跑的那几个人身上,然后爆开,发出类似一个屁一样的‘噗’的一声。这样的一个小小的爆炸不会有什么杀伤力,只是把瘦子体内的东西溅出来而已。
飞溅出来的并不是红色的血肉和内脏什么的,而是像臭水沟里淤积了一辈子的那种污泥浆般臭不可闻的糊状物。这个刚才还活生生的人竟然在几眨眼间身体里面就像腐烂了几十年一样。
尸体里爆出的黑色浆糊飞到了那几个想跑的大汉身上,他们立刻爆发出被烧红的铁汁淋到的叫喊软倒在地上翻滚起来。但是只叫了几声便哑了,然后瘫在那里动也不动,全身的皮肤呈现出那种放上了好几天的猪肉的灰色。
阿萨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那一幕。他一早知道山德鲁不会需要他的帮助,但是实在料不到会是这样的场面。
山德鲁轻松地拍了拍手。他的手依然是那么惨白,刚才那几个人的死没在他身上留下一点痕迹。他好象只是上了个厕所喝了杯水那样轻松,转过头来看着阿萨说:“你知不知道刚才你应该已经死过几次了。”
山德鲁的口气少有的正经起来。“我知道杀人并不是件简单的事,比酒馆里那些没动过手的愣头青们吹嘘的要难多了。我第一次杀人后吐了一天,然后三天没吃下东西。”他好象一个负责任的老师在教导自己学生般认真。“但是如果你还不想被杀的话,你就要习惯杀人这种感觉。明明别人就是想要你的命,你还手下留情用刀背去砍,是嫌命长了吗?我再问你,如果刚才我真的是没有反抗能力,你会真的有顾忌吗?”
“....大概....会吧....”阿萨说老实话。
“然后你就等着别人来把你的手脚都砍断,然后像提死猪一样地拉走?你没有威胁了,你说别人会怎么对待拿来威胁你的人?”山德鲁正经的时候阿萨才发现他其实是个很有威严很有气派甚至很有杀气的老人。
阿萨没吭声。这些事情一想就明白了。
山德鲁摇摇头,好象是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只丢下一句:“你自己慢慢体会吧。”然后走到一个躺在地下的大汉旁边。这个大汉被阿萨用刀背打碎了锁骨,正缩成一团在那里呻吟。山德鲁弯下腰伸手在他的脸上摸了摸,大汉在发出一个好象很解脱的叹息声后停止了呻吟,原本缩在一起的手脚和身体也一下松软了了下去。谁都看得他已经彻底的轻松了。
山德鲁又走向另外一个地上的大汉,阿萨连忙走上前去拦住他:“算了,他们都已经没反抗力了....”
“你还记得那个爱吹牛的肉铺的老板吗?”山德鲁问。阿萨楞住,他不知道山德鲁这个时候提这个是什么意思。
“他的一个女儿上个月被人强暴了,他去找人评理,却被人在脸上砍了一刀,现在还半死不活地躺在家里。”山德鲁用手在自己脸上比划了一下,正好是刚才他割瘦子的那个位置,然后指着那一大滩爆开了的黑色浆水说。那里面还看得见一些骨头正在消融的碎块,已经完全看不出这一滩东西曾经是一个人了。“就是他干的。这些家伙好象是某个高官府里纂养的家奴。我告诉你,他们每一个人都常做这种事情,大街上可少有人不认识他们害怕他们。你觉得他们可怜还是那些被他们欺负的人可怜?”
阿萨默默地看着山德鲁上前把那些地下躺着呻吟的大汉挨个地摸了一下。这些健壮的大汉在这个焉老头的手下好象连蚂蚁都不如,几乎是不声不响地就全死了。
山德鲁走回来用那种教训的口吻说:“我再告诉你,就算他们全都不该死我也会这么做。”
“如果放他们走,他们就会回去告诉他们的主子,然后就会有更多的人来,甚至是王都近卫军,教会的牧师团。难道我要把他们全都杀了吗?而且如果传出去魔法学院里有个会使用死灵公会黑魔法的人,而且主教大人还和这个人有来往,那么又会是怎么样的麻烦?你说该怎么处理?”
阿萨默然点头,确实是不好处理。问:“那么现在这样又怎么处理呢?”
“什么现在这样?现在是什么样的?我可什么都不知道,我今天傍晚一直都在和主教大人商量事情,主教大人可以给我作证。我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死在这里的,弄碎了我的东西我还不知道找谁来赔呢。”
阿萨愕然然,然后点点头。他无语。
“不要被那些简单的情绪所左右,多想想接下来事情发展的后果,然后去朝着应该做的方向去做,要知道脖子上那个东西可不是用来长头发的。你明天就要出发去找回那本书了,就凭你现在这个样子连你自己能否活着回来都不知道。”山德鲁教训的口吻慢慢地转平淡下来。“很多东西刚开始的时候是会觉得不舒服,但是要在这世间活下去你要就必须练习着去习惯,要知道这个世界可不是围绕你的感觉在旋转的。”
阿萨叹了口气,想点点头,又想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