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个碗罢了,再值钱,也没有姑娘金贵。这都不值当什么,姑娘若有什么为难招窄的,只管去太太房里跟太太请示,就是太太忙,姑娘也只管来找老奴。可别为着这些小事郁火攻心的,倒要让老爷和太太挂念,反倒辜负了姑娘的一片孝心”
她既端出来楚鸿程和柳氏,楚亦凡只有起身聆训的份,从善如流的道:“妈妈教诲的是,我原也是想去见太太的,只是想着这玉碗是从父亲院子里来的,自是该先知会一声。”
刘妈妈颔首:“姑娘最是懂事有礼,该怎么做,姑娘自是有数,老奴也不过是白白多句嘴。天也不早了,姑娘且先歇着吧,这里的事,就都交给老奴。”
楚亦凡便感激的道:“是,有劳妈妈了。”
正这会,听见门外有人喧哗。刘妈妈脸就是一沉,起身喝道:“谁在外面喧哗,不知道六姑娘娇贵,是不能冲撞的么?”
门外的声音立时消寂,接着脚步声响,进来的竟是柳氏。
楚亦凡和刘妈妈俱都吃了一惊,两人已经急步过来行礼。柳氏一边走一边挥手:“都起来吧,我听说凡娘受了惊吓,是怎么回事?”一头说,一头已经朝刘妈妈点了点头。
刘妈妈束手站在一侧,替楚亦凡回话:“是院子里的丫头玩忽职守,跑的跑,忙的忙,竟只留六姑娘一人在房里,不小心打碎了老爷派人送过来的一枚玉碗。幸好六姑娘没出大错,老奴便想过来看看这些丫头到底中用不中用,等到处理完了,即刻就给太太回话呢,不想倒惊动了太太,请太太恕罪。”
她说的谦和,柳氏哪敢当真,伸手叫她起来,道:“是我的不是,因着有事,叫了这院子里的丫头过去回话,原以为不过是一时半刻的事我自会做个了结。”
刘妈妈见柳氏出面,自然只有退后的份。可楚亦凡却心生不详。
为什么柳氏要亲自来?这不是欲盖弥彰吗?她接了手,随便找个理由,悄没声息的就能打发了丹若。说不准这时丹若怎么样了呢。
她便上前跪在柳氏身前,细声细语的道:“母亲,都是小六笨手笨脚,又经不得事,所以才惊动的人人不宁。这两个丫头是我寻常身边最得力的,能否请太太开恩,就别再追究她俩了”
柳氏笑着拉她起来,道:“你是主子小姐,仁慈体贴是好事,但也不可太过,因着你年纪小,难免会让奴才们钻了空子,欺你年少。她们使着好用,那是她们的福份,她们不好,你便只管打发了再回我,我再寻十个八个更好的来给你使。哪能让你自折身份,倒替奴才们求情的?”
楚亦凡只得起身,道:“母亲教训的是,小六儿都记在心里了,只是,好歹主仆一场,就算打发了丹若,也叫小六见她最后一面,也不枉这几年她服侍我一场”说着声调哽咽,竟落下泪来。
不管怎么样,她今天非要见到丹若不可。除非柳氏已经将她打死,当着刘妈妈,打死了丹若也得有个说出口的理由,否则柳氏如何向楚鸿程交待。自己请了刘妈妈来,原本就没打算她替自己出气仗势,不过是要看看这楚氏夫妻之间是否一条藤上的蚂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