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关却尘摸了摸腰间的香囊,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想法很可耻,但这是不是意味着……
“是哪位姑娘病了?”关却尘问藏黛。
“这……”藏黛张嘴犹豫,过了一会儿才道:“……不是姑娘,是叶小主病了。”
关却尘一愣,“是婕妤小主病了?”
“不是,哎呀!”
藏黛一时都不知该如何解释,虽说昨晚云落去了泽宸殿侍寝,可现在也没个具体的位份,按理来说身份应当还算作是奴婢,但偏偏泽宸殿的多瑞一口一个小主的唤着。
“昨夜敬事房将云落、叶小主接去了泽宸殿,虽还没去凤仪宫请安,暂时没有位份,但身份已不同往日。”藏黛刚低声说出“云落”二字,马上就改了称呼。
“不过刚刚泽宸殿的多瑞公公来过,已称为……”
“诶,关太医,您停下做什么?”藏黛一脸不解的看向突然停下不走的关却尘。
关却尘只觉得自己可笑,亏他还小人心态沾沾自喜,妄想能得偿所愿。
“关太医,关太医——?”
藏黛又唤了几句,才见关却尘低头猛地朝前走,“方才以为药箱里有东西没带,想了一下,是带了的。”
藏黛皱了皱眉,不该检查确认一下吗?还有关太医的声音,怎么听着忽的低沉了许多?
但关却尘陡然加快的步伐,容不得她多想。
关却尘的腿比她长,藏黛只能小跑跟上。
平日少说也要三刻钟时间的路程,这次愣是不到两刻钟就瞧见了瑶华宫的大门。
但还是来晚了,关却尘看着瑶华宫门前的龙辇,抓着箱带的手猛地攥紧。
腰间悬挂的香囊好似在发烫,尤其是里头放着的两颗珍珠,像极了那日他给云落上药时缀在眼尾的泪珠,烫得他心尖发颤。
其实从珍珠上头没有绞干净的金丝就能看出,云落送这谢礼,不过是瞧上了它的价值,能够拿得出手。
是他鬼迷心窍,将那对珍珠看成了泪珠,希冀着云落同他有一样的心思。
为了让自己冷静,特意告假回家,可偏偏才回来,裴小珍又送来香囊,还说是云落亲手所做。
香囊上的花纹他分不清是忍冬还是云,一如他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一时的意乱情迷,还是真的陷进了才见过两面的一颦一笑中。
“糟了,陛下已经来了,”藏黛追上来小声惊呼,“关太医,快随奴婢进去吧。”
关却尘胡乱应了一声,低下头,也压下如麻的心,握紧箱带跟着藏黛走进去。
一步晚,步步晚。
关却尘与藏黛才走进揽月轩,就见皇帝抱着云落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身形纤弱的女子被身材挺拔的男子拦腰抱在怀里,若只凭这一眼,都称得上一句“佳偶天成”。
关却尘不敢多看,连忙又将头低下行礼,但方才的那一眼,却一直在他眼前闪现——
云落黛眉紧蹙、面色潮红,分明一副发热的模样,但他却难忘那截搭在皇帝脖颈的皓腕,还有缀在她眼尾的泪珠。
皇帝抱着云落从关却尘身边经过时,关却尘下意识捏紧了腰间的香囊。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终究是他自作多情。
“驰海,将边太医叫去泽宸殿给叶常在看病。”皇帝随口吩咐了一句。
关却尘意识到,现在的他,连给云落看病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