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颖一身男装,合体的青衫愈显得身材匀称窈窕,洁白的头巾挽着秀发青丝,在朦胧的灯火下,让人眼前一亮,好一个俊逸非凡的美少年。
她身形一顿,缓缓转身,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但寂寥的眼眸却无法掩饰一闪而逝的惆怅。
张扬笑着走上前去,笑道:“专程在这儿等我的吧?”
吴颖只是淡淡地笑,并不言语,张扬难得看见她如此文静的一面,不由地轻声道:“看你心事重重的,该是想家了吧……”
吴颖眼神一动,看了张扬一眼,张扬就知道被她言中了,于是缓缓在她面前踱步清吟道:“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你长这么大,该是第一次背井离乡,没有亲人在身边一个人过年守岁吧?”
吴颖轻轻地点点头,呼了一口气,似乎被张扬这么一搅和,思乡情绪淡了些,转身看着张扬道:“陪我走走吧。”
张扬自然愿意,于是两人就并肩而行,在清冷的篝火下,两个狭长的昏影渐渐交织,最后融合在一起。
两人一路无语,就这样默默地走着,聆听着彼此细碎的脚步,回眸望着他(她)在身边。虽然不言不语,但彼此想说的话,在似有灵犀的相视一望的目光对视中,都已经明了。
这条路很昏暗,且清冷,但让人难得地静下了心,心中都是思绪万千,可但万千思绪却都连着身边那个人。
到时候,她不是张角的外甥女,没有师父的血海恩仇,没有母亲的纠结往昔。他不是汉室宗亲,更不要是米教传人。两人都不要被长辈的恩怨压垮,他们的前路可以交叉,最后融合在一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样的日子该是多么好啊……就如眼前这条路,晦暗清冷,但……一路有他。
她真希望,这条路,永远走不到头,该是多好。
吴颖望着已经就在前头的张扬大营,刚平静下来的心湖又起了几丝怅然的涟漪,无声地叹息了一声
“我……该走了——”吴颖淡淡地看了张扬一眼说道。
张扬也从一路上的心灵静谧中回味过来,听着吴颖话语中的酸涩和颤抖,张扬心里一酸。
他又是如何不知吴颖被童渊这个师父,被她的养母她的叔叔逼到了什么级境地。就算放在后世,又有几个女孩子能扛得住这样沉重的压力还不妥协。琼瑶似的爱情,只活在小说里。他知道她的痛苦挣扎,他也知道她对自己的眷念和信任,但这还不够,没有祝福的婚姻该是多么苍凉。就算她肯委屈了自己,张扬也舍不得。
“童渊,你的死期不远了!”看着吴颖眷念不舍、自我哀伤的眼眸,张扬心酸之余,同时发出狠毒的呐喊。
看着张扬沉默无语,吴颖感伤之余却又飘过一抹哀怨和遗憾,她不再看张扬,默默地转身,默默地走远。
“颖儿——”这时背后传来张扬轻声而焦急的呼唤,吴颖身形一颤,竟有说不出的期待和激动。
她没有转身,而是抑着波荡的心潮轻声回道:“什么事?”
“嗯……夜里冷,注意掖好被子,别凉了……新年快乐——”
吴颖只感觉心里一凉,婢子一酸,竟有种委屈的想哭的感觉。
她强忍着泪珠朦胧她的双眼,轻轻吸了一下鼻子侬着鼻音冷淡地答道:“知道了——”
还没等她一拂衣袖大步离开,就听后面又传来那讨厌的呼唤。
“颖儿——”
“什么事!”吴颖的语气有些生冷。
没有回答,回答她的是一阵脚步,转眼间就看见那个讨厌的人正一脸戏谑地凑过来,嘻嘻笑道:“这是怎么啦,眼圈红红的,是不是眼里揉进沙子了,我帮你吹吹?”
说着张扬就要伸手去抚摸她那雪玉般剔透无暇的脸庞,却被吴颖狠狠地瞪了一眼,一把打开。
张扬也不懊恼,却是收起嬉笑,真诚地看着她说道:“刚才都是逗你的,你还真的当真了,我哪里舍得你一个人独守空房?”
“要你管!”吴颖吸着鼻子,又气又恼,说道委屈处,竟然控制不住,泪珠像断了线的珠串顺着她的脸庞哗哗滚落。
看到她哭,张扬忙心疼地伸出袖子去擦,柔声道:“我错了还不成么。随我进去吧,晓蝶晓娥知道你晚上要来,都高兴坏了。咱们四个人一起守岁,岂不比一个人孤零零地听着寒风强?”
吴颖推开那只攀上她脸颊的大手,但纤秀的柔荑却又被他握住。
“我知道你口是心非,口中拒绝的比谁都坚决,可心里头比谁都渴望。这叫死要面子活受罪!我不忍心你受罪,因为你受罪最受罪煎熬的还是我,所以我就只好采取暴力强制手段了!”说着,张扬就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手就往里拽。
巡逻的士兵望见两人拉拉扯扯的模样,都不由地投来了好奇而又了然的目光。看着一个个掩耳盗铃地转头偷笑的士兵,吴颖顿时一抹羞红从两颊升起,然后迅速燃遍了她白皙的脸庞和宛如天鹅的玉颈。
“放手啊!”吴颖焦急而又恳求地挣脱道,但张扬死死不松,而且一下子揽住她圆润的肩头,故意地向远处的士兵大声笑道:“吴贤弟,咱们一见如故,今天不醉不归!”
吴颖小声骂了一句:“无耻!”
但她整个人却还是在远处士兵的偷偷睽视下,还是被张扬拽进了他的中军大帐。
“主公请进去的那个吴将军好俊俏啊,比女子生的都好看。怪不得主公愿意跟他如此亲近——”远处一个士兵对身边一个兄弟笑道。
“别看人家吴将军貌若处子,可手底下的功夫却真不是盖得!我亲眼瞧见人家单人单马,一路击杀徐荣不下二十个兵将,其中连三枪挑飞围攻的三将,真是威风极了!听别的营兄弟说,他们夏侯将军拿不下的敌帅,都被吴将军杀得没法抵挡,只能让人断后他自己跑路!这样武艺超群,貌比潘安的少年将军,去当驸马也是够格了——”另一个士兵望了一眼已经消失在营帐门口的吴颖,一脸艳羡地砸吧着嘴说道。
马上就有后面的士兵鄙夷地哂笑道:“去当驸马?哼,当女驸马?!”
“女驸马?!”方才那两个士兵顿时糊涂了。
就见那个士兵一脸骄傲地卖弄到:“实话说了吧,那个吴将军是个妙龄的女子,想当初老子我在徐州就是她的俘虏,转而成了吴家堡的兵。只是后来军……嗯,主公另起炉灶带着我们兄弟单干,我才离开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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