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皇城。
德阳殿外。
千军万马集结于此。
昔日高高在上、视如禁地的皇宫,此时早已经被刀枪剑戟所充斥。
马蹄在践踏。
就像是把皇室的尊严踩在脚下一样。
无数双目光下。
手握重兵的贾瑛就这样单膝跪倒在贾元春的面前,两人一个身黄穿色朝服,一个身披黄金甲胄。
至于那个年幼的皇子。
早已经被在场的人所忽视。
“臣拜见皇贵妃!”
“救驾来迟,还请娘娘恕罪!”
贾瑛再次出声提醒。
终于是将魂不守舍的贾元春给惊醒。
是的。
贾元春此时看着眼前的场景,哪怕下方站满了千军万马,但是在她的眼中,却只能看到贾瑛的身影。
甚至于有那么一瞬间。
贾元春觉得要是时间就此暂停该多好?
只可惜。
贾瑛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
在这些人眼中。
她就是皇贵妃。
贾元春在众目睽睽之下,没有敢上前搀扶起贾瑛,只是轻轻地虚托了一下。
“上将军前来救驾,速速起身!”
贾元春象征性伸手。
贾瑛也没有得寸进尺,毕竟身后还有很多麻烦都没有解决。
“陛下如何了?”
贾瑛出声询问。
不等宫里的人回话。
只见。
大量身披飞鱼服手持绣春刀的锦衣卫涌出宫殿。
为首之人。
赫然是忠顺王本人。
忠顺王高举手中圣旨,大声怒斥道:
“贾瑛你好大的胆子!”
“竟然胆敢蛊惑士兵进宫造反!这是陛下的圣旨,上将军贾瑛联合司空辛弃疾、常侍夏守忠还有元妃,意图谋反!”
“在场的所有将校,速速退出宫闱!陛下可既往不咎!”
“否则尔等全部视同谋反!!”
忠顺王声音洪亮。
然而。
预想中引得京城士兵响应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甚至于。
就连简单的躁动都没有发生。
皇宫内的乱军。
反而是逐渐安静下来,一个个虽然不说话,但是全都赤红着双目,死死地盯着忠顺王本人,就像是被无数恶狼紧盯一样的感觉。
令人不寒而栗!
“尔等要抗旨不遵?”
“陛下圣旨在此,谁敢不从!?”
忠顺王想心里面咯噔一下。
突然意识到自己失算了。
这些大头兵、粗鄙不堪的武人,甚至于连字都不认识的乡村野夫。
远不是一道简单的圣旨就能够管束的。
在军中。
以武为尊!
他们只会听令于自己的将军。
忠顺王怎么也没想到。
自己有一天会输在他最看不起的大头兵身上。
忠顺王连呼数声。
结果愣是没人回应。
贾瑛却是突然拔出长剑,站到了台阶的最高处,断然大喝道:
“忠顺王胁迫软禁陛下,假传圣旨!”
“本公早已经得到陛下秘传圣旨,还请大司空亲自当众宣读!!!”
贾瑛瞥了眼夏守忠。
后者懵了。
自己没准备这一出啊。
手上只剩下一份备用的空白圣旨了。
夏守忠硬着头皮上前。
假模假样将圣旨交到辛弃疾的手上。
后者在看到圣旨的时候,也是稍稍有些惊讶,但是很快就冷静下来。
辛弃疾深吸了口气,有模有样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从来帝王之治天下,未尝不以敬天法祖为首务。敬天法祖之实在柔远能迩、休养苍生,共四海之利为利、一天下之心为心,保邦于未危、致治于未乱,朕夙夜孜孜,寤寐不遑,为久远之国计,庶乎近之。”
“朕自登基以来殚心竭力,有如一日,此岂‘劳苦’二字所能概括耶?前代帝王或享年不永,史论概以为酒色所致也,皆书生好为讥评,虽纯全净美之君,亦必抉摘瑕疵。”
“我朝承袭先烈,应天顺人,抚有区宇。朕自幼读书于古今,道理粗能通晓,又年力盛时,用兵临戎之事,皆所优为。”
“然朕时运不济,已病入膏肓,今虽以寿终,有上将军、三公九卿之肱骨大臣托付!亦愉悦至,欣然安逝。”
“皇长子元稚,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然其年幼懵懂,着皇贵妃主持朝政,皇子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舆制,持服二十七日,释服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要么说辛弃疾是奇才之人。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
辛弃疾拿着一份空白的假圣旨,有模有样,出口成章!
在如此情况下已然是临危不乱。
甚至于连一个错别字、口误都没有。
贾瑛不由得怀疑。
就这份临时起意想出来的遗诏,自己翻阅古籍写个三天三夜也不一定能够写得出来。
辛弃疾昂首阔步。
完全就是丝毫不慌。
德阳殿外。
几乎是所有人都信以为真。
根本没人想到。
其实压根就没有什么圣旨之类的东西。
“你,你撒谎!!”
忠顺王惊愕之余,终于是反应过来,恶狠狠道:
“贾瑛你休要妖言惑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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