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锦站在城楼护栏边上没有动,眉梢微挑,
“你觉得,就凭你的所作所为,能轻易得到本妃的原谅吗?”
他应是没忘的吧,身为花锦的亲哥哥,他是怎么一次一次的胳膊肘往外拐,还弄了封假的万民请愿书,上府衙击鼓鸣冤,想借钦差的手,把花锦拉下马来。
花垣做的事,哪一件值得花锦的原谅?
就只见花垣神情一愣,他面上有着许多的尴尬,将酒碗倒满酒,
“锦儿,自家兄妹,往日的恩恩怨怨就过去了吧,今日阿兄以酒赔罪,你喝了这碗酒,往后阿兄再也不会帮着外人欺辱你了。”
“那大可不必,本妃根本就没拿你当自己人。”
花锦说着,倒是走进了楼里,一扫宽袖,坐在了花垣的对面,她明艳的脸上都是审视,就想看看花垣到底准备怎么杀她。
只见花垣将一只酒碗推到她的面前来,他低下头,再抬起时,眼眶泛红,
“锦儿,你不要这样同阿兄说话,阿兄很难受。”
“阿兄都想起来了,在我们逃难来北地城的路上,是你一直在照顾我,仙儿......根本就没有靠近过我,我不该为了替她报仇,将所有的怨恨全都撒在你的身上,这对你来说,并不公平。”
花垣实话实说,他看着面前的花锦,又继续说道:
“可是锦儿,无论仙儿做错了什么,她终究是我们的阿妹,你却杀了她,她有什么错,你要杀了她?哪怕你把她关起来也好,关她一辈子也好,总比你杀了她要强。”
他说着,眼中滴下泪来,更咽出声,
“我一直怪你无情,那是因为尽管仙儿从未曾在我重病时照顾过我,可是她罪不至死啊。”
“罪不至死?”
花锦冷冷的看着花垣,她哼声道:
“她杀了十二名无辜百姓,这些人只不过是反驳她的颠倒是非黑白,她便动手杀了,这样的人,你说她罪不至死?”
“那都是一些平民!”
花垣的嘴有些硬,眼神愈加闪烁,将酒碗往花锦的面前又推了一寸。
“花垣,你在当官之前,不也是一介平民?”
花锦依旧没有喝酒,只忍不住满脸都是讥讽,
“本妃当然也赞同你们认为的,人命不过草芥,可在本妃的心目中,无论高低贵贱,你们,皆、为、草、芥!”
花锦也是一个不在乎人命的人,末世里的人命,比这古代的人命都还要不值钱。
但别人不来杀她,她从不轻易取人性命,因为她尊重每一条努力挣扎于世的人命。
人命,是不分贵贱的。
她杀人只论敌我,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不论贵贱。
更何况,现在北地城的一半儿是她的,那些被花仙儿杀了的人,全都是替她鸣不平的人。
花锦素来护短,那十二个人为她说话丢了性命,她知道后,当即派了城主去找到那十二人的家眷,全接到了猪镇去生活。
一方面,给他们养家糊口的谋生,另一方面,也是重用这十二人的家眷,让他们看守猪镇上的囚犯。
花锦说的一字一句,语言清晰,让花垣的脸唰的白了。
他试图强调,
“我为官,受太子推荐,被皇上重用,未来前途无量,怎么能同那些平民相提并论?仙儿是都尉府嫡小姐,她杀的那些人,根本无足轻重。”
“你在本妃眼中,也无足轻重。”
花锦淡淡勾唇,眸光落在面前的那一碗酒上,又是讥讽道:
“我从来不喝酒,今日这酒既是你提来的,你便一人喝光了吧。”
说着,她将面前的酒碗推过去,看向花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