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chapter

偶尔会说些话，话里有风雨听过和没听过的名字。她安静的坐在程语泽后面，眉眼乖顺轻垂，偶尔扬起眼睑看向斜前方的少年，隐秘而迅疾。

    后来，当风雨从世界里消失，芸霁夜夜入梦重回这短暂的两个小时，当时时光慵懒，岁月无波，他尚不知自己此生最爱的女孩儿就在身后偷偷的看自己。梦里车辆在静谧无声的世界里缓缓前行，身旁男人的脸被刺眼的白光照得模糊不清，他努力靠近他，努力睁大眼睛，却终是隔着一片迷蒙。当他决定放弃，他看到了后视镜里一双黑墨般的眼睛，阴冷锋利的眸光，如同老鹰盯着自己的猎物般通过镜面反射直刺他的风雨。

    他在梦中惊得心脏狂跳，朝男人挥舞拳头，嘶声力竭的喊：“离她远点，滚，滚出我们的世界！”然而，没人听见他的怒吼，他的女孩儿依旧安静，那双眼睛依旧恐怖。只有他变成了疯子，狂呼怒吼。

    每一次，都在这一段醒来，一世的月光，清冷静谧。他终于抱住自己高大的身躯，哭得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外公的生日聚会，精心而不盛大。别墅大门一直敞开着，进进出出间，来了许多风雨没有见过的衣着正式的人。尔阳和龙凤胎端着裹着喜庆的红色糖衣的糖果给每一位客人，每一个接过糖果的人都会弯身与他们亲切的聊几句，拍拍安煊的头，捏捏安琪儿的脸。

    芸霁、黎尧和另外几个大院里的少年聚在落地窗前，热聊着NBA。风雨站在靠近厨房的角落看着他们，她惊讶的发现，一群少年自然的以芸霁为首，他不是说话最多的那个，但是只要他开口，

    所有少年必定聚精会神的看着他，然后频频点头。若有人说了愚蠢的话，他会作势去拍打那人的脑袋，那人一面后退，一面笑着说：“错了错了，霁哥，别打。”

    尔阳散完烟糖，滑着轮椅过去，几个男孩儿自动的让开一处位置给她。风雨抿唇，心升羡慕。

    曹婶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盘点心，见她无事站着，便说：“去帮帮你母亲。”

    她点头欸一声，便进了厨房。厨房很大，母亲和黎家阿姨一面说笑着，一面准备着饭菜，看见进来的人，她们微微一愣，母亲脸上没了笑意，她别过头去继续手边的事情。黎家阿姨看看她又看看风雨，无奈的摇摇头。

    风雨站在原地，微咬双唇，垂在身侧的双手轻轻颤抖着。

    时间安静了几分钟，黎家阿姨压低声音对母亲说：“你何必这样对她，就是个孩子。”

    母亲面色阴沉，说：“干活，不要提她。”

    风雨瞬间红了眼，一股酸胀的气息从小腹直冲脑门，她快速转身走出厨房，迎面撞上一堵人墙。用力噙在眼中的泪花被撞落，她慌忙抬手擦，迷蒙的缝隙间看见芸霁皱紧的眉头。

    他盯着她瞅了一会儿，然后边进厨房边喊：“蓉姨，给点吃的，饿死了！”

    “这小要饭的，每次就你饿得最快！”母亲轻柔的调笑声传来。

    “人家年纪小，要长个子嘛！”

    “拿去拿去，赶紧走，别跟这儿捣乱。”

    风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站着没动，芸霁撒娇的声音有些滑稽，她却没有笑。又用力揉了揉眼睛，她朝楼上走去。

    “吴风雨。”

    身后响起一个清爽的声音，她回头去看那从厨房讹了一叠点心出来的少年。他走过来，把点心朝她一推，说：“吃点儿甜的，中和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