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后。
小池变得有些乖张。
动不动就发脾气,经常把棉被卷成一团,扔在地上,双脚胡乱踩在上面,大喊大叫。
季染去抱他。
“凯凯,你听话。棉被踩脏了,你就没办法睡觉了。”
小池根本不听她的话。
甚至朝她拍打,撕咬。
季染舍不得朝他说一句重话,更舍不得动手制止他的行为。
她的纵容,让他愈发“无法无天”。
从打翻送来的饭菜,到将滚烫的饭菜,直接全部泼在季染身上。
见季染被饭菜烫伤,孩子毫无愧疚感,小小年纪,脸上闪过丝丝戾气。
“坏女人!我不要你陪我!我要爸爸!”
一声声的“坏女人”,让季染心如刀绞。
她不明白,小池为什么这么讨厌她,一直把她当作坏女人。
“凯凯!你乖乖的,好不好?”
季染边哭边搂紧他,任由孩子朝她又咬又踹。
“妈妈一定会想办法医好你的……”
孩子哭闹累了,眼角挂着泪珠子,虚弱地躺在季染怀里。
她把他抱回到病床。
孩子瘦小的手,到处都是针孔,整个手背都肿了起来。
她所有的脾气,在看到触目惊心的针孔时,全部烟消云散。
除了对孩子的怜惜,再无别的。
她心痛地轻抚孩子的手,在上面轻轻呵气。
她的小池,一定很害怕,一定很疼很疼。
不然,不会朝她发脾气……
医生进来给孩子打针,季染别过脸,看向窗外。
隆冬时节,树上的落叶全部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
死寂一片。
似乎,看不到生的希望。
孩子因为疼痛,在床上抽搐哭喊。
两个护士同时按住孩子的手脚,费了很大的劲,才将针头插进去……
季染抱住孩子的脑袋,一遍遍轻吻他的额头,哽着声音。
“凯凯,你再勇敢一点,会好起来的。”
医院对面的房子租得很不顺利。
房东反悔了,怎么都不肯租给他们,加钱也不肯。
行李全部被丢了出来。
瑟瑟寒风里,季染蹲在马路边,一件件捡起散落在地的衣服,塞回箱子。
箱子刚刚合上,脚边出现一双熟悉的高跟鞋。
抬头。
又是尽忠职守的钟秘书。
钟艾弯腰,抽出被压在箱子底下的一件衣服。
是前不久,季染买给小池的t恤。
钟艾递给她。
她很不客气地夺过衣服,放回箱子里。
季染拎起箱子就要走。
钟艾毫无情绪和感情的声音响起。
“秦总说,季小姐儿子的命,握在他手里,让你不要瞎折腾……”
即便不派钟艾过来,季染也已经猜到,房东不再租房子给他们,多半和秦林城有关。
她想和王军迟再生一个孩子,他就干脆让他们租不到房子。
他用血淋淋的事实警告她,在京州,他只手遮天。
她胆敢做些让他不爽的事情,别说是租房子,就连医院,他们都别想继续呆着。
甚至,就算有了其他合适的骨髓,他也有办法弄死小池。
季染没有理会,拉着箱子朝医院走去。【1】 【6】 【6】 【小】 【说】
钟艾注视着孤傲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视线里,她才上车离开。
经过仁德医院门口,红绿灯亮起,钟艾抬头望了一眼病房的大概位置。
心里隐隐有些担心。
尽管,她不再像之前那般尊敬季染,但做她的贴身秘书多年,她还是会忍不住关心她。
季染前脚还没踏进病房,王军迟的母亲怒气冲冲地从里面出来。
“啪”地一声。
响亮的巴掌甩在季染脸上。
王军迟的母亲,干惯了力气活,一个人的力气抵得上三个季染。
她这一巴掌下去,打得季染脑袋发懵,耳朵“嗡嗡”作响。
虽然她在孤儿院长大,小时候无父无母,但院长妈妈从来舍不得打她。
除了监狱里针对她的那些人,从来没有其他人扇过她的脸。
哪怕嚣张跋扈如王太太。
哪怕恨她至极如秦林城。
都没有,打过她耳光。
“阿姨,你什么意思?!”
季染仰起被扇偏的脸,眸子里怒气隐忍,冷然开口。
王军迟的母亲被她的目光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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