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金碧辉煌的宫殿里载歌载舞,高朋满座,宾客尽欢,恭维奉承的话不绝于耳。
位于首座的身穿玄黑色衣袍绣着暗纹的人已经褪去了青涩,有些慵懒的抬起来了自己那一双绝美的桃花眼,修长的手指捏着酒盏遥遥的敬了向他敬酒的人一杯酒。
辛辣醇厚的酒从喉咙里流下来,易千翎微微垂了眼睛,压下了自己眼睛里的落寞,他抬眼又换成了风流笑意。
宾客散,三三两两的走在宫道上窃窃私语。
而站在书房里刚刚换了满是酒气的衣衫的易千翎听到了推门的动静微微抬了眼睛。
“太子殿下,御史台陈大人递了帖子,说想要给殿下商议亲事……”
贴身近侍斟酌着从容坐下来的易千翎的脸色,声音也慢慢的小了下去:“……说倘若殿下对他家女儿满意的话,就将这件事情呈给皇后娘娘过目……”
易千翎有些烦躁,将刚刚拿在手里的折子重重的放在了桌案上,道:“……御史台的一大帮子老顽固,冥顽不化的天天做着不切实际的美梦。”
他抬手,将折子甩出去,近身侍从从善如流的接住,他看到了“贪墨”两个字,连忙抬头看向他的主子。
就见他的主子的淡色嘴唇勾出一抹笑来,笑得瑰丽又危险:“将这个折子送到大理寺卿的手里,还有孤的令牌,让他速速查探定案,按律处罚不必留情。”
侍从弯腰行礼道:“是。”
等到侍从从东宫离开,易千翎又将遗留下来的折子批复完,抬眸一看,已经日落西山了,他放下了自己手里的狼毫玉笔,轻轻的叹了叹后起身来到了窗子边,他看了一会儿熟悉的日落景色,伸手关了窗户。
他的神情有些落寞。
如今的他都是弱冠之龄了,不少存着心思的人都想要攀上他这个太子做靠山,好能够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荫庇子孙后代。
人界的事情纷繁复杂,他总觉得心累无处可归,可是每每念及自己心里的一处温柔……
“……”
易千翎叹了一口气,落寞落了他一身。
他的声音轻,轻到只能被风听见。
“……婉婉,已经这么久了,你怎么还不过来看看我?”
他微微垂眸,抬眼掩去他周身的疲惫,他只能自言自语的说自己这么多年忙碌的事情。
“……前段日子,听闻江南下了好大的雨,我去查案子,便代替你去看了看江南的夏日美景,江南真美啊,如果……你能够和我一起去看看就好了,我将它画到了宣纸上,等你过来寻我,就拿给你看。”
他低低的自言自语,眼睛里满满是思念的痕迹,那样多的缱绻深情几乎要将他在这岁月里逼疯。
“……我用自己的能力治理好人界,这样你便可以轻些担子,神界如今局势只怕是不容乐观,你多年不归,只怕是遇到了什么难缠的麻烦,你那么厉害,肯定不会受伤的吧?那……你是不是很辛苦?”
“……我……”
他欲言又止,最终踌躇着还是说了出来:“……我很想你,不知道你那么忙,会不会想我?”
入夜了,朦胧的月色慢慢的攀升上来,银色的月光铺洒满地。
易千翎推开门走出来,站在院子里抬眸看自己亲手种下的银杏树。
他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去银杏树下给银杏树浇水。
却忽然听见了一声轻笑,从屋瓦上传过来。
易千翎闻声愣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抬眸看过去,看到了月色那个人满身银色光辉,玲珑剔透的发钗在月色下泛出柔和的光芒来,那个人的面容如画,音容依旧,在他的梦里出现了千次万次。
可是她的每一次出现都是转瞬就离去了,即便是偶尔会有一个虚幻的拥抱,也是转瞬即逝。
可是此时此刻,她的笑容和面容如此清晰。
那个人身上穿着月色清辉,带着笑打趣他:“……真是玉树临风的小公子,不知道小公子可曾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