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狼群嚎叫之声似乎远了一些,起身自窗孔里偷眼出去,果见一只只野狼远远蹲在雪中,不时张头朝天嚎得一声,却不敢向前一步。
见此情形,白若雪登即想起,野狼最为怕火,自己在屋中生火,它们便只敢远远眈视。她原在心里发愁,若是狼群踞在门外不走,给她来个守株待兔,屋里米粮不多,自己终是难逃厄运。
此刻洞明狼性怕火这一节,便如死刑犯突获大赦,直从心里高兴得笑了出来。
她回到火盆边上,加了几根粗柴进去,自言自语道:“待我添旺了火,瞧你们还不跑得远远的,想吃我白若雪,可是没门儿!”
说到这儿,猛然心生一计:“何不将这房子烧了?到时整座农家小院一片火海,外面那些穷凶恶极的家伙,定得夹着尾巴走路。”
但转念一想,小屋一烧,自己无有容身之所,这里莽莽苍苍,尽是雪原,终不免要落入虎狼之口?这等涸泽而渔、杀鸡取卵的计谋,不到最后一步,那是万万使不得的!
果然火苗一旺,群狼便即远远走开了去,再无半点踪影。
她身上累极,又添了些柴火,倚在墙边,迷迷糊糊便要睡去。陡闻脚步声响,心里又是害怕遇上坏人,又是盼着外面的人便是萧影。
她凭窗外眺,那人尚在十余丈外,面庞瞧得不甚分明,身形依稀是萧影,却是不敢立即出声相认。
瞧那人缓步近得几丈,这才看得七八分真切,面容身形,果然与萧影像极。
她心花怒放,一时疑在梦里,直至奔了出来,被萧影温怀暖抱,才敢相信这是真的。
她软在萧影怀中,娇羞无限。
他喘着粗气,身上炽热传了过来。
她不由心神荡漾,只道他与自己劫后重逢,心绪激动之下,登时真情流露,其实他心里真正所爱,一直便是自己。
此情此境,什么也顾不得了,就算他现下要了自己,那也心甘如饴。
全然想不到的是,他连句体贴话儿都没有,便朝她又亲又摸,浑不似寻常。
她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丝烦恶念头,登时想起幽情妖姬为韩书彦所骗失身之事,更是猛力一推,将他重重摔倒在雪地之中。
没想到她这一推,他便是再也起不来,一头一脸都是汗水,直在雪中抽搐打滚,似是中邪一般。
她不知就里,失声叫道:“萧大哥,你……你怎么啦?”
他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只勉强自缝里挤出一字:“我……我……”登时如同置身炭火之中,在雪地中翻跃滚爬,欲罢不能。
白若雪凝目躬身详视,见他眉间若隐若现,生着一颗淡淡的小痣,这粒小痣还在太原比武大会之后,她便牢记心间。今日便是有人冒充萧影设此骗局,这粒长在眉毛中间的小痣,常人极难发见,却怎能扮得来?
“此人确是萧影无疑!”
她将萧影滚在雪中的惨状瞧在眼里,心里便也猜到**分:“萧大哥定是又中幽情妖姬的阴阳和合散!”
一时间彷徨无计,欲要就身过去抚慰,觉着不妥;四顾寻求救援,亦感无望。直在雪地上急得顿足打转。
这时只见他一张脸涨得红扑扑的,浑身如同鼓足气的一只皮球,随时随地便要爆裂开来。
便在这时,只听数声狼嚎,声音十分响亮,循声一瞧,登即傻了眼。
不知何时,那些野狼又行围了上来,瞪着一双双冷电似的眼睛,正在两丈开外的地方舔舌环伺。
群狼随时便要撕咬上来,这当儿哪容白若雪多想,躬身一把抱起萧影,这时亦不知自哪来这般大的一股力量,抱着萧影偌大一个身子,竟是足底生风,飞一般便进了柴院。
饶是如此,群狼也已咬着她的脚跟蹿来,便只差得那么一点点没咬中。
她左足方入院内,右足飞起一脚,柴扉哐地一响,应声合上。
飞扑先至的那匹野狼砰地撞上柴扉,哀嚎惨叫之声被群狼哭也似的吼叫声淹没。
白若雪也没功夫去看那狼有命没命,掩好柴扉,进屋又闩了房门,将萧影抱在床上。
内里虽是满屋灰尘,好在床的上拢了一顶青纱帐子,尘土尽积帐上,里面的被褥,倒是颇还整洁。
屋里生着的火苗渐渐熄灭,白若雪亦不去添柴加火,她此刻只盼小屋是个冰窖,只要可以浇灭萧影身上的炽热,便是冻死自己,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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