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床侧地下另有密层,若给白若雪掉将下去,自己一番苦心,便即尽付东流。大急之余,奋起全身之力,向前一个匍匐,勉强抓住她的一根纤指。
却听板床咯咯作响,已在急速复位。
此刻他随着白若雪一起跃下,固已不能,奋力将她往上抛掷,那她这根玉指,生生便要给拧折了。如此佳人,没了一根指头,便似无瑕璧玉断了一角,当真可惜又不好看;可若非这样,迅速合拢的板床似那钢筋铁骨,她娇艳欲滴的身躯处在夹缝间,非给压得扁了不可。
千钧一发之际,脚边撩到一物,甚是沉重,也不及寻思是何物事,右足一勾一拽,那物似是生了眼睛,凌空飞过头顶,嚓的一声,插进床侧的缝隙间,板床隙口吃了硬物,登时卡住不动。
萧影抱紧白若雪,轻轻自缝隙间抽了出来,饶是这样,那缝隙已然窄之又窄,再无一指空间可入。
他暗暗心惊:“再迟得分毫,她就没命了!”背上也自吓出一身冷汗来。
抱白若雪倚壁而坐,见她眉目紧闭,眼角兀自有丝丝泪下。唤得几声,不见其醒转,探她鼻息,倒也如常,只是一时晕死过去。
他回身来看床侧,只盼凭着未合严的缝隙,得能逃生。
细瞧之下,见床侧缝隙间,上下共有二层夹板,纯系钢板铸成,下面一层钢板未曾卡住,此刻早已合严。
奋起一掌,朝那钢板击落,砰的一声过后,钢板却是坚固如前,纹丝不动,再击打数掌,亦是如此。
他摇头叹了口气,心道:“这儿地狱一般,这番当真要困死在里面了!”
上面一层钢板,其表面与地面水平,方才那硬物,便是卡住了这一层,白若雪才得以逃生。
瞧那硬物时,却是一块生铁板,正是抬自己进来的那副单架,黑黝黝的,不知天山弟子从何处寻来。看此情状,萧影不禁涩然一笑:“想来他们惧我武功了得,用特制绳索绑缚还不算,还将这笨重家伙放我背上,叫我行动不便。要知我萧影若给人折磨成先前那人一般境地,关节筋脉尽断,又没了一只臂膀,纵有天大能耐,又能做出何事来?没想到这块生铁板,无意间却救了若雪一命,若是换作一块木板,哪里受得住那钢板挤压,我便足上功夫再精,那也是螳臂当车,无益之劳。现下是两相无恙,可要逃出这儿去,只怕很难!”
望得一眼钢板囚门,瞧也无可开启,便也打消破门而出的念头。
心里这么想着,毕竟草木尚有求生欲念,只要有一丝希望,断也不肯放过。
他催运起全身功力,试图打碎上面一层钢板,下面一层,或可迎刃而解。砰砰数掌过后,钢板非但不碎,便连印记,也未曾留在上面半点。
他叹了口气,正要走开,去看门内有什么密径可出。忽然间想起一事,举手痛击脑门,脸上便即大喜,自言自语道:“萧影啊萧影,原来你竟是这么笨,崔赫既能逃出,这床上必定会有机关,只要找到机关,何愁不能出去?便算下面是条绝路,只要将崔赫擒在手中,那也不怕他不乖乖听话,带咱们出去。”
言念及此,手起一掌,将那生铁单架击蹦飞出。铮的一声,上面一层钢板合拢,木床便也平整如旧。
萧影细一找寻,见一扳括毁坏在床头,扳括上面有一钢丝断头,床头上方岩石间有一小孔,眼睛凑近小孔看时,哪里还有钢丝留在面里。他火热的一颗心登时一凉:“瞧这情形,崔赫扳动机扣之时,随手便将机关给毁了。这机关须是用一根钢丝自小孔中引出,与这扳括相接,钢丝一断,便缩回岩孔深处,哪能再相接续?”
心念虽如此,他还是出掌劈开小孔周围的岩壁,指望铁丝缩回不远,以自己的功力,即便没了扳括,当可拉动机关重启。
可劈至一尺多深,岩壁坚硬似铁,再也掘不进分毫,那断丝却是踪影全无,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颓然坐倒,心下气苦不已。
烛灯泛着淡淡黄光,照着四壁一片凄凉,白若雪仍在昏睡。
萧影伸手给她拭去眼角泪丝,如此冷寂之地,倒是盼着她早早苏醒,与自己说些话儿解闷。可一个多时辰过去,她兀自眼皮也不曾动一动。
他寻思:“若雪连日来疲累交困,又在这等绝境给人用强,死志早萌,这一昏睡,只怕一时半刻难以苏醒。我且再找找,瞧有无生门可脱身?”
(17k编辑部已将《侠影惊鸿》申报影视剧改编,请亲爱的书友们多多支持,摇旗呐喊,以期早日改编成影视剧,谢谢!请加书友群:418493495,大家一起交流。)